第一百四十七话 姑嫂交锋激斗起(2/2)
这口吻有些发沉,因沉而显得那样真挚且动容。我下意识抬眸,对上他这双深意昭著的眸子,又忖度起他为何好端端來了这么一句。
一默的当口他又一次启言:“红妆姑娘。”颔首垂目。
熟悉的字眼半含幽幽的呼之便出,哪怕现在听來都叫我心觉字句间夹一股子恋恋的怀旧味道。我神情有些恍惚,隔过这时灌溉入室、刚好铺展在他面目间的阳光向他再看过去。也不知道是光波滋生出的错觉、还是我心浪的起伏,他整个人在我眼前骤然生就了恍惚的波浪,以至于我的视线无法将他含及清楚。
所以之后这字句的心绪暗吐,便诚不知一切都是我的错觉、还是他当真就是如此表达而出的。隐约莫测中他似是而非的道着:“朕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喜欢……你的性子不是这样,你不该这样,你该快乐而明朗、坦诚而率真,却不该这般好似忍辱负重一样的隐忍与包容……包容不是你的本性,你又何必非要将分明开光的宝剑包裹进厚重的麻布尘草?”
我心未动,但念尤深。若我的心此刻在动,那么我一定会忍不住笑出來的!
难道不该哂笑么?快乐而明朗、坦诚而率真,凭什么?他认为此时此刻物是人非的今朝我苟延残喘在这世上、每一朝每一夕任何一缕阳光亦或月影甚至是空气流转照耀在我身上都是惩罚、都是活剐样的苦楚,我还能活着站在他面前就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了,又如何还能一如最初时沒心沒肺快乐光鲜?真可笑!
“朕好怀念当初红香阁里时,朕正值二十岁的青涩年景,那时却邂逅了双十有二的你……想來我们之间一幕幕或动魄惊心、或平淡沉淀的交集,却只有那初见之时有如晨阳耀进死阴之地时的极短暂的那一个下午,才是最美丽的……”
脉脉音波流转耳畔,他前遭那话语让我不屑,而之后字句却叫我恍惚更甚。因为在他面前我不能太有心,而沒有心就沒有情识,所以我只能恍惚。
“宣妃娘娘!”
耳边忽听簇锦一声唤。我猝然醒神,才发现清欢已经不在,而被阳光斑驳出一层烟罗软纱般惝恍的视野却依旧是惝恍的。而这一切一切堆叠起來忽然让我只觉自个方才是在做梦,梦到了清欢在说那若许的话,梦到了一幕幕不真实的一切……
“娘娘,你还好吧?”簇锦感知到我的失神,抬眸徐徐然关切。
“嗯。”我回目应她,旋即扬了心绪启口又问,“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簇锦敛眸回我:“刚走。”
我颔首应了一声,心中了然方才一切不是在做梦。但忽觉整个人有些亏空,有些不明所以的味道氤氲于心,最后都化成了涓涓的疲惫与渐浓的困倦。
心境寥寥、情念寥寥,摆手退了簇锦下去,后自个一人进了内室,呆呆的坐在雕花漆鹤的塌沿儿上,双目放空而不知是落到了哪一处。就如此情念无名而莫测,许久许久。
。
我并不知道清欢是怎样找他那妹妹兴师问罪的,也不知道晴雪长公主又是怎样把事情的始末來龙向他那哥哥说清楚的,但听乾元殿那边儿的宫人们说,皇上晨时不曾去临朝,而是独独召了长公主进殿会面。但并沒有持续多久,内里传出很激烈的争执声,后长公主流泪掩面跑了出去,像是与皇上闹起了别扭。
我将玉壶里的普洱茶往茶盏里倒好,旋即亲自拈起在手,将这一盏茶递给了对面的清漪。
清漪接过去,但并沒心思品饮,只把那小盏往几上一搁置:“宣妃娘娘,你此番棋行险招到皇上那里告长公主的状,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举措!”甫一落声,面目微转。
“怎么,你心疼了?”我抬眸随意的瞧一瞧他,声息似凑趣又似探寻。
清漪铮地一下一拍几案,该是被我这漫不经心的一句给触及到了:“你就不怕她被你一激之下向皇上告发!”
“啧。”我蹙眉示意他放松这心绪,闲闲然并不像他那般染就半点儿的着急。
他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叹了一口气,重把身子端了端,颔首做了个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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