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苹果味儿洗发水（1/2）

漫长的暑假生活开始了，起初几天一直都不下雨，炎热的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平整的柏油马路上，每天都有附近村庄的农民赶着马车过来，把成袋成袋的小麦铺在地上晾晒。

叶新言的面颊被太阳晒得通红，却依旧挡不住她赶路的脚步。成片成片的金黄色麦粒，泛着太阳的光芒突然出现在眼前，晃得人似乎要眼冒金星了。叶新言一时没忍住淘气，用凉鞋尖踢踢路旁的散兵游勇，从被耙成一圈圈的麦粒上飞快地跑了过去。

一个头戴草帽的老爷爷站在马路旁，暴露在衣服外的肤色黑红发亮。他发现捣乱的叶新言，举着木耙追了过来，大声嚷嚷着叶新言从未听懂的雍城方言。看那个老爷爷气急败坏的样子，估计是在骂她。叶新言吓得赶紧加快奔跑的速度，匆匆忙忙逃回家中。

推开院门，她看见放在葡萄树架下的小圆桌上，摆了好几块切好的西瓜，还晾了杯茶色澄黄的茶水。叶新言端起凉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抹抹嘴一下坐在马扎上，端起一块西瓜就不顾形象地啃了起来。

叶梅正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听见前院的动静，猜测可能是叶新言回来了。她匆忙起身走到后院，从瓮里舀出一瓢井水，走进厨房把水倒在脸盆里，绞了一块洗脸毛巾走了出来。

眼前的叶新言就跟难民似的，嘴上沾着红红的西瓜汁，额头上左一道右一道不知道哪儿蹭的黑灰，叶梅被叶新言这形象搞得哭笑不得:

“你这是干嘛去了？弄得这么脏……”

一边说，一边拿起毛巾准备给叶新言擦脸。

叶新言左右闪躲着自己的花猫脸，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嚷嚷着：

“妈，等会儿我自己洗，我还得洗头换衣服呢。一会儿戴亚楠就来叫我了，我准备和她一起去青羊中学看看。”

说罢又匆匆咬了几口西瓜，随手将西瓜皮丢在垃圾桶，跑盥洗室拿了洗发水和干毛巾，打开水龙头直接把头凑了上去。

叶梅紧赶慢赶跟进盥洗室，一看叶新言这一连串的动作，上去就把叶新言脑袋扒拉开，慌忙跑厨房给叶新言对了盆温水，把叶新言往盆跟前扯，嘴里还数落着叶新言：

“怎么一到夏天就用凉水洗头？小心长一脑袋虫子。”

叶新言赶忙挪过去，把头发在温水里清洗了几下，摸索着拿起一条干毛巾，想把头发直接擦干，叶梅已经拿着吹风机过来了，嘴里还继续数落着：

“你怎么一直都长不高啊？平常吃饭不要老挑食！”

叶新言被叶梅吹得头晕目眩，双手扯着叶梅的胳膊，想努力撑住自己：

“妈妈，你给我买一瓶青苹果味儿的洗发水吧？我姨妈家有一瓶，我觉得特别好闻。”

叶梅左右看看叶新言吹好的头发，又上手整理了一番，感觉确实很满意了，这才回身把吹风机收了起来：

“好，回头我去超市看看有没有。”

叶新言开心地揉揉头发，跑到衣柜前左挑右选一番后，最终选了一件红色的蝙蝠袖雪纺衫和一条白色的a字裙。这身衣服还是叶新言一个月前过12岁生日时，叶萍在上海出差时特意买来送给她的。

叶新言刚刚穿戴整齐，戴亚楠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言言，你准备好了没？”

叶新言答应一声就跑了出来，看门口晒的麦子不见了，这才拍拍心脏舒了口气。

在门外被午后的太阳晒得发懵的戴亚楠，看叶新言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大嗓门就开始炸了起来：

“叶新言，你干什么坏事了？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