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方三公子(2/2)
旋即,那年轻男子将她的手甩到了一边,随后冲顾清梅深深一揖,幽深的一双眸子中闪过一抹担忧,“姑娘,妳还是快走吧,这疯女人不讲理的!”
“你说什么?”容华郡主被他甩开,险些跌了一跤,若非随身带着的两名侍女及时扶住她,刚刚肯定会狼狈地摔到地上。
接下来,她又听到这个她一贯都没看到眼中的未婚夫竟然这么说她,不禁恼得尖声大叫,冲过来抬手想要打他,却被他用巧力推了下肩膀,狼狈地跌到柜台那里。
她愣了一下,恶狠狠地扭脸看着正在向顾家兄妹赔礼道歉的男子,竟然顺手抓过柜台上的玉器砸了过去。
“喂——妳疯了?”那年轻男子见到她竟然胡乱地抓了东西来打人,本能将顾清梅护到自己身后,然后用手臂护住自己的头脸。
只听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那些玉器砸到他身上之后,又落到地上,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那小伙计急得赶忙从柜台里跑了出来,扎着两只手,又不敢去拦容华郡主,只好拼命地给她作揖,“郡主,郡主手下留情啊……”
一个掌柜的模样的男子也从贵宾室里跑了出来,站在一旁满脸惊慌地给她施礼,“郡主消消火啊,郡主,求求妳了,别砸了……”
“妳发够疯没有?”那年轻男子见了不忍心,走过来一把抓住容华郡主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到门口推了出去,满脸厌烦地瞪着她随身的丫鬟,冷声喝道。“还不快点带着妳家郡主回家,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丢了四公主的脸面。”
那两名丫鬟赶忙过来从地上扶起容华郡主,说起这位容华郡主乃是当今皇上的异母胞妹四公主之女,生性最是刁蛮。
上个月,皇上突然给她和西冷侯家庶出的三公子方征赐婚,她本是四公主的嫡出女,身份贵胄,而且又通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以她的高傲,自然是看不上身为庶出子的方征。
而西冷侯手中一直握有兵权,常年在南方戍边,震慑藩国,他便是西冷侯戍边时,和丫鬟所生,直到他七岁,才随回都城述职的西冷侯回到都城,从此便同母亲留在了都城。
西冷侯留下他的用意本是想让他念书,谁知道西冷侯家的当家主母却因吃醋,而故意不准他去学堂念书,所以外界一直都有传闻,堂堂西冷侯家的三公子乃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
容华郡主自然是看不上这样一个男子,更别提她早已有了心上人。
所以她在接到圣旨之后,便在家中大闹了一场,奈何这是皇上下的圣旨,根本就没人敢抗旨,就算是四公主对这桩婚事不满,也都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更别提是她。
所以她这些天,天天都跑出来,疯狂地买东西,好用来发泄对这桩婚事的不满。
说起夙夜王朝的民风,对女子倒是不是那么的苛刻,第一没有要求女子裹脚,第二没有硬生生地规定,女子必须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那些有钱人家的贵妇和千金小姐们,偶尔也会出门来逛个街什么的。
不然的话,四皇子妃在郁城的时候,也不可能会出门去镖局串门子。
容华郡主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怎么可能会轻易就善罢甘休,顿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啊,侍卫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四名带刀的侍卫从路边的阴凉处跑了过来,满脸的尴尬和紧张,刚刚明明是她不让他们跟进去,一定要他们在外边等着,现在出了事情,若是四公主问罪,倒霉的可是他们。
容华郡主伸手指着方征,“给我揍他!往死里揍!”
“这……”那两名侍卫自然认得方征,这可是未来的姑爷,谁敢不要命了?于是僵在那里,全都是一脸的为难。
方征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还傻站着干吗?还不快点把郡主带回去?若是任由她在大街上丢四公主府的脸,回头公主和驸马怪罪下来,你们吃罪得起吗?”
那两名侍卫闻言,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点头哈腰地劝解容华郡主,“郡主,您还是别闹了,赶紧跟小人们回府吧。”
荣华公主没想到自家的侍卫竟然这么没用,恼羞成怒之下,扬起手来,“啪啪”两记耳光打了过去,口中骂着“废物”,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方征,“你等着,我回去就进宫求太后,我死也不要嫁给你!”
方征没理她,神情淡漠地转身走进玉器铺,看着满地的碎玉,忍不住头痛地看向正在呜呜痛哭的掌柜的和小伙计,开口道:“贝掌柜,真是抱歉,给你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那掌柜的便是这家店的老板,小伙计则是他的儿子,见到自家店铺里的玉器被砸成这副样子,全都伤心得不得了,但是又知道眼前这位乃是西冷侯府的三公子,虽然是庶出,但也是侯府公子,不敢得罪,只得开口道:“这件事不怪三公子,与三公子无关的!”
方征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贝掌柜,你莫要这么说,你算算这里被砸烂的玉器大概值多少钱,我赔给你。只是我手头暂时没有这么多银子,现在身上只有一百二十两,若是不够,你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想法子筹给你。”
那掌柜的听他这么说,顿时破涕为笑,用袄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笑道:“实在是对不住三公子,请三公子放心,我只会给三公子按进价算,不会赚三公子的钱的。”
顾清梅却蹲下身子,从地上捡了几块碎玉,拿在手中端详,突然开口道:“掌柜的,这场麻烦也是因为我的多嘴而起,不如我给你想个法子吧。你也别让这位公子赔你钱了,我给你画些花样子,你让玉器铺负责琢玉的师傅照着花样子,将这些碎玉重新雕琢打磨一下,还可以卖的。”
那掌柜的闻言,忍不住吃惊地望着顾清梅,“姑娘妳也懂琢玉吗?”
顾清梅笑道:“我不懂琢玉,但是我会画花样子,掌柜的,你要不要试试?”
“好好好,既然姑娘这么说了,那我信妳一次。”那掌柜的也是没法子了,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将顾清梅请进了里边的贵宾室。
贵宾室的正中间摆了两张八仙桌,四周分别摆了四张太师椅,左右两侧靠墙的位子各摆着一个多宝阁架子,架子上放的都是一些比较值钱的首饰。
一般情况下,每当有贵族家的千金贵妇莅临的时候,掌柜的便会将她们请进来,将这些好货色拿给她们。
至于外边柜台上放的那些,都是卖给平民的普通货色。
顾家兄弟一看她进来了,只好跟在她身后一起进来,而方征犹豫了一下,居然也跟着进来,想看看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是怎样帮他收拾这个烂摊子的。
顾清梅找掌柜的要了纸笔,然后将手中的几块碎玉放到桌子上,仔细地端详起来。
她手中的那几块碎玉,一块是一个白玉镯子的一小截,一块是一个龙凤玉佩的一小截,还有一块是一支青玉簪子的簪子头。
她来的匆忙,也没带用柳枝烧的炭笔,只好用毛笔,只一会儿工夫,便将那一小截碎镯子凸起的那一面画上了如意纹,一边画一边对那掌柜的说:“最好能找到另外一截,跟这个大小差不多的,两边都做成一样的,然后用白银打个圈,将两块碎玉背对背地镶嵌起来,用绳子穿了,下边打上璎珞,挂在腰上当成玉佩,样子也不会难看。”
她一边说,一边按照脑子里想的样子画了出来。
贝掌柜见到她这样的奇思妙想,心中顿时打消了原本对她的那一丝疑窦,兴高采烈地说:“姑娘真是好才情,这样的首饰样子都能想得出来。”
方征在一旁看着,浓黑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但是旋即,又变得黯然。
顾清梅道:“若是镯子没有碎得太厉害,差不多大小的都可以这样处理。”
“是是是,多谢姑娘。”贝掌柜连连答应。
顾清梅紧接着又将两外那两块碎玉也给按照自己的想法给画了花样子,每一个样式在贝掌柜看来都充满了奇思妙想。
顾清梅这才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对贝掌柜道:“掌柜的,我们今天还有些事,得赶着回家。不如您将您店里所有的碎玉都打扫出来,将可以按照这几幅处理的碎玉挑出来,等明天,我再来帮您画其它的。”
“好好好,多谢姑娘,真是多谢姑娘。”贝掌柜不禁对她感恩戴德,连连冲她作揖。
顾清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掌柜的千万别客气,刚才若不是我多嘴多舌地去招惹那位郡主,也不会给您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只希望那位郡主不要迁怒于您的店才好。”
“唉……”贝掌柜苦笑了一声。“希望如此吧,若是不行,我也只好把这店关了,开到别处去了。”
顾清梅听了他这番话,脑袋里边突然灵光一闪,“掌柜的,我暂时住在二条胡同八号,至少一个月内不会离开都城,若是那位郡主想要找你麻烦,让你的店开不下去的话,你可以去找我,我帮你想个法子。”
贝掌柜虽然不信她的说辞,但见她态度诚恳,还是笑着应承了。
顾清梅同方征点了点头,便对两位兄长道:“二哥、三哥,咱们走吧。”
顾清阳也客气地冲方征点了点头,便和顾清梅一起离开了这间玉器铺,三个人又去找了家干货铺子,买了一盒燕窝,准备给顾清云补身子,这才叫了辆马车,回了二条胡同。
此时正午已过,顾清云吃了饭,已经睡了。
马云裳见他们久等不回,等得焦急,在客厅里不停地转圈圈,还有好几次跑到门口去扒头,看见他们三个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埋怨道:“你们怎么才回来?都城这么大,我还以为你们都丢了呢?”
顾清梅笑道:“二嫂,我们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会丢呢?肚子好饿啊,我要吃饭!”
马云裳闻言不禁失笑,紧张的情绪也松缓下来,赶忙出去给他们打水,让他们洗脸、洗手,然后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饭菜早就摆在桌子上了,用纱罩盖着,马云裳把纱罩掀开,露出下边的四菜一汤,笑吟吟地说:“快吃吧。”
她说着,拿了细瓷的青花碗,给众人一人盛了一碗米饭。
马云裳瞥了一眼被他们放在八仙桌上的盒子,笑着问道:“你们这是买了什么回来了?这么多盒子!”
顾清梅道:“有一盒燕窝,是给二姐补身子的,还有几支芙蓉石的手镯!”
她说着摆了摆手腕,在她的手腕上早就戴了一对色泽粉嫩剔透的芙蓉玉镯,衬得她冰雪般的皓腕就似两截嫩藕一般,“一对是妳的,一对是二姐的,一对是二嫂的,一对是三嫂的,一对是未来四嫂的,还有一对,等什么时候看到大姐再送给她。那套金首饰是我买给四哥的,到时候用来给晓萌姐下聘,二嫂妳瞧瞧行不行?”
马云裳忍不住笑道:“妳出门就乱花钱,也不怕把钱都花光了,到时候没钱吃饭。”
“我最多画花样子挣钱嘛,都城又不是没有绣庄,对吧四哥?”她说着,冲顾清阳眨了眨眼睛,她的花样子能卖什么价钱,顾清阳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如今的身价,全是画花样子得来的,说起来,倒真的饿不着她。
“好啦,我知道妳能干!”马云裳娇嗔地瞥了她一眼,径自转身去拆那些包装盒,口中却说道。“依我说,妳不如明天再出去一趟,到绣庄去买些绣线和素色的绸缎回来,我绣几个手帕子,也能贴补些家用。咱们住在慕容公子这里,总不好吃饭还叫人家花钱,妳捡那新鲜简单的花样子给我画几幅,我大约两三天就能绣一幅出来了。”
“二嫂!”顾清梅满嘴饭粒地开口,险些喷了一桌子,她赶紧喝了一口汤,把饭粒咽了进去,然后不依地开口道。“妳整天从早忙到晚,还要照顾我二姐,不嫌累啊?妳如今也是有三百亩地的地主婆了,别太折腾自己了,偶尔也休息一下嘛。”
“妳这丫头,说的都是些什么话?”马云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是妳嫂子,哪有闲闲地坐在家里等着妳来养活的道理?”
顾清阳笑道:“二嫂一直都是这样闲不下来的,妳就别跟二嫂争了,不然的话,回头二嫂就该自己上街去买绣线去了。”
顾清梅只得无奈地应了下来,“好啦好啦,我明儿给妳买就是了,不过,妳还是别绣花了,回头我画几个手袋的样式,妳帮我做手袋得了,做这个肯定比绣花挣的钱多。”
马云裳这才笑起来,“不管做什么,有针线活给我做就行。”
众人吃了饭,顾清梅把四哥叫到自己的房间里,将陆泽深交给她的那包药拿给他,“四哥,我知道你会功夫,而且你的功夫好像还不错,我想着,偷鸡摸狗的事情应该也难不着你。”
顾清阳听了不禁哭笑不得,“妳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偷鸡摸狗?”
顾清梅表情娇憨地看着他,笑道:“咱们那位二姐夫,昨儿被二哥揍得那么惨,肯定会请郎中看伤的,看了伤,就得吃药。四哥你想法子,把这药混到他正在喝的汤药里去,就大功告成了。”
顾清阳忍不住绷起脸孔,俊逸的面容上略略有些怒意,“妳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妳不说清楚,我不去!妳又不让二姐和离,又要给二姐夫下这种药,那二姐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我没说不让二姐和离,我只是说,二姐现在不能和离。”顾清梅的唇角攸地勾起一抹冷然,整个人的气质马上就变得有些老谋深算起来。
“四哥你想,二姐无端端地被他打成这样,咱们只是要求他和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而且外人都知道二姐是因为生不出孩子才挨揍的,这些年,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背后嘲讽二姐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二姐的名声都没了,这个场子我必须找回来!”
听她这么一说,顾清阳这才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不禁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自忖也是个足智多谋的,当时看到二姐被打成那样,只想赶紧把二姐从火坑里救出去,再把二姐夫揍一顿,也就算报了仇了,却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阴谋诡计的法子。
想到这里,他不禁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顾清梅,看了半天,却忽然失笑,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有着他小妹的脸孔,但身体里的灵魂却早已不是自己那个单纯良善的小妹了。
她才华出众,足智多谋,又杀伐决断,心中不禁又有些黯然,难免想起自己的小妹。
“四哥,你想什么呢?”一声娇嗔突然唤回了心思神游天外的顾清阳。
他回过思绪,便见到一双写满嗔怪的乌眸,于是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着,要如何做,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这包药下到二姐夫的汤药里。”
“画花样子我是内行,搞潜伏刺杀什么的我就是外行了,反正咱们还得在都城待些日子呢,你可以慢慢思考。若是他在你下手之前就好了,大不了让三哥再去揍他一顿!”她说着,用力地挥了挥她的小拳头,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顾清阳失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将那包药收了起来,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她一向不歇晌,下午没什么事情可做,便找随意要了文房四宝,然后画了几个手袋的样子,打算明天去给二嫂买些料子,好让她做手袋打发时间。
而且别院里的熟宣纸不多,只有几张而已,她还打算回头去买些熟宣纸回来。
地上的暑气消了之后,她看去睡懒觉的三哥也爬了起来,于是打发三哥出去帮她找些柳树枝子回来,好用来烧炭笔,不然的话,用毛笔画花样子,简直慢得要死。
吃完饭的时候,顾清泳才回来,而且给她带了不少柳树枝子,她挑拣了一些出来,丢进厨房的灶膛里,烧了几支炭笔。
吃了晚饭,盥洗之后,她拿过挎包,数了数里边的银子,发现今天花的太狠,带的现银居然都花光了,于是从腰带里拿出一张偷藏在里边的银票,准备明天去钱庄把银票兑了。
一夜无话之后,转天,她吃了早点,便招呼着两个哥哥出门,先去钱庄把银票兑了。
不过没有全都兑成现银,只是兑了一百两,然后去了绣庄,买了各种绣线,又去了布庄,买了一些布料。
最后来到书斋,买了一些冰雪宣,以及颜料什么的,又给顾清阳买了一套书,这才给了顾清泳一些碎银子,打发他赶着马车,把东西先拿回家,然后才让顾清阳陪着她来到玉器铺。
玉器铺的少东家,也就是那个小伙计,看见她之后赶忙从柜台里跑了出来,“姑娘,妳来了,我爹正在等着妳,里边请!”
说着,他便走到贵宾房的门口,帮她掀起帘子。
“有劳!”顾清梅同少东家客气了一句,走了进去,却在进去的一瞬间愣了一下,因为昨天见到的那个年轻男子竟然也在里边,而且正在贝掌柜的招呼下,坐在桌边喝茶。
见她进来,贝掌柜和他全都站了起来,贝掌柜笑吟吟地说:“姑娘来了,快请坐!”
方征笑道:“我是这家店的老主顾了,经常来买些玉器,或自用,或送人,昨儿看见姑娘蕙质兰心,竟然变废为宝,不禁心生敬佩,今日特地前来,想一睹姑娘风采,还望姑娘莫要嫌我碍事。”
顾清梅有些别扭地同他客气了两句,觉得这个家伙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她在贝掌柜的招呼下坐了下来,然后从挎包里拿出自己用柳枝烧的炭笔。
桌子上摆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黑漆托盘,盘子里便是昨天被容华郡主砸烂的玉器,满满当当的,堆得像座小山。
顾清梅捡着那些损毁不甚严重的,重新设计了款式。
至于顾清阳,则拿了刚买的书,坐到一旁静静地翻看起来。
他也不是傻瓜,早就看出这个男子对小妹有意思,但是在他心里,已经认定小妹必定会成为慕容羽的女人,所以根本就无意同他攀谈结识。
“爹!”贵宾室里有扇通往后院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模样和贝掌柜有七分相似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一个用白银打造的扁圆形物件,这物件似两轮弯月对了一起,上边还錾了如意纹,中间是两块雕刻了如意纹的凸出白玉相对着被丝线固定在上边,上边垂着鹅黄色的璎珞。
见到贵宾室里有客人,他冲众人深深一揖,因为认得方征,所以开口招呼道:“方三公子。”
方征冲他微微颔首。
“爹,二叔把这个做好了,要我拿过来给您瞧瞧。”这年轻男子乃是贝掌柜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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