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逃婚(1/2)
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会原谅现在的我。
梦中,紫罗兰色的大海,波澜不惊。海面生着一棵粗壮得需要一千个孩童拥抱的银杏树。树下,有一银发美人,换了一袭兰烟云裳,这蓝色的缎子如烟如云,透着熟悉的芬芳,衬托得愈发无力地再用倾国倾城去形容她的容貌。那长长的水袖,以金黄色的叶子为伴舞的蝴蝶,旋转,跳跃,甩出,收回,行云流水间,步步绽开含苞欲放的兰花。所谓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连那苍穹上的七颗红月,也被她孤傲的清姿惧怕得躲进乌云了。
“兰兮舞真美。”我看得痴迷,喝彩道。这兰兮舞,是根据银发美人的曼舞,一时兴起取得的名字,确实缺乏礼貌。
那银发美人淡漠地瞟了一眼,身上散发的冷气,足以将我冰冻。尔后,她跳入海底,消失不见。
正当我失神地思考这银发美人可是传说中的鲛人时,脑袋又被一紫冠砸中,疼得蹲下来流泪之余,却发现那微微凸起的肚子被一红叶簪子刺得浑身是血。
片刻后,紫罗兰色的大海,被鲜血染透,波涛汹涌……
“孩子,孩子……”我从梦中惊醒,哭喊道。
“堇姐姐,堇姐姐……”念奴抓着我的衣袖,哭得稀里哗啦,樱桃小嘴冒出一串串鱼泡泡。那黏在她旁边的小白,也蔫成病猫了。
察觉自己置身于疾驰的马车上,捻金凤纹大红鱼尾曲裾嫁衣已经褪去,穿的是素日最爱的紫烟罗曲裾,还蒙着堇色面纱。我费力地撑起身子,掀开车帘,望见了逐渐荒凉的原野和大约一百多人的随行车队,已猜测到此时与长安城相距甚远。
“停车。”我喊道。
然而,那背对着我的车夫依旧马不停蹄地赶车。只见,那车夫,穿着一件淡绿曲裾,清瘦些许,如一竿翠竹。
“给本宫停车,司马郎中令!”我竭力地喝道,肚子上的伤口撕裂,痛得紧紧咬住嘴唇,连忙用手去捂住流出的血。
司马迁听到郎中令三字,兴许是觉得刺耳,脊梁微微颤动一下。他对着并行的马车里的主人交待了一句,便放慢了马步,看着一列车队渐行渐远。恍惚间,看着他在阳光映照下的背影,读出了千年来吟诵至今的孤独。
“堇王后,是打算回长安城送死吗?”司马迁勒住了缰绳,转身笑道。这笑,还是温润如玉的笑,只是默默地尝出一丝苦涩,好像一杯泡淡了的碧螺春。
“长安城发生了什么?”我接过念奴抱来的枕头,靠在腰上,半闭着眼睛,冷冷地问道,丝毫不觉脖子上的那颗鲛人泪黯淡无光。
透过眼睛的缝隙,总有一种奇怪的意识,这司马迁盯着那颗随着我浅浅的呼吸闪着微弱的紫光的鲛人泪,仿佛见到故人般灼热。
“这鲛人泪谁送的?”司马迁喃喃道。然后,他坐在我的身旁,替我处理裂开的伤口,噙着一丝玩味的笑,道:“堇王后,想听哪个版本?”
那玩味的笑,果然转移我的注意力,不再去思虑司马迁为何对鲛人泪如此感兴趣。我皱皱眉头,舔舔舌头,十分自然地喝起念奴递给的热水。
“刚才卖糖葫芦的哥哥,说珺哥哥想要的是堇姐姐的朱雀命格,而不是小龙虾,所以堇姐姐心灰意冷,带着小龙虾逃婚,回夏国当大祭司了。”念奴的嘴巴翘得老高,从包袱里翻出的糖葫芦就在胖乎乎的手中晃着,馋得小白直流口水。
“还有,昨晚卖打卤面的姐姐,说堇姐姐是夏国人,不能与外族人通婚,否则生出来的小龙虾是个怪物。”念奴恼道。
怪物?我呛得咳嗽了许久。摸摸扁平的肚子,虽然只是少块肉,但是钻心地疼痛。这是我和刘珺的孩子,即便两个相隔千年的人,产出的是怪物,我也想要。
司马迁轻轻地拍打了我的背部,十分娴熟地替我抚顺心中的郁结。那双温暖的大掌,柔软适中,不似刘珺般粗糙,所到之处激起颤动。
“最准确的消息,太皇太后下了懿旨,活捉杀害赵王凶手之人,赏千金,封万户侯。堇王后的命,还真是值钱。”司马迁笑道。
或许是和刘珺处多了,我也学会握成拳、点额头的思考习惯。
赵王刘彭祖,在我大婚之日,搞大阵仗娶妾,买通轿夫,借着花轿相撞,将我的花轿调换过来,抬到了郊外的森林,先是放狗攻击,再准备弓箭手,甚至能避开*,如此周密复杂的计划可不是这个在落樱小筑被我报复得很惨的藩王能做到的。
还有孩子王七叶,从去年冬天,扮冻死骨接近我,这布局够深的。那时候,我和刘珺的情况不明,看不出有何利用价值。除非,我和念奴一样,从一开始,就被某些人知晓,是所谓的朱雀命格。不能得之,便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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