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2)
他不置可否,只淡淡地嘲笑,“你真是傻得可爱。”
不要让我绝望,不要让我对你失去最后的信念。
唐拓走后,她一个人默默发呆,她是走不出这个牢笼了。也许他是钟情于她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她费尽心思。无论这心思的背后是什么,她已经一无所有了,甚至连利用价值都没有,那还能觊觎什么?
钱的问题解决了,可肝源不是有钱能买到的,只能等了,可人等命不等。看着躺在病床上生气尽失的哥哥,他已经咽咽一息,长期酗酒让他的皮肤松驰,没有光泽,两眼深陷,形容槁枯。一副好肝硬是让酒精泡坏了。
“病人的情况不乐观,再找不到肝源,可能拖不了多久了。”主治医生把雨夕和饶夫人叫进办公室满脸严肃地说。“另外,化验收告上显示,病人服用过大量的异烟肼和利福平。”
异烟肼,利福平,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伤肝的药物,肝硬化的人吃这个药无非就是自杀。
饶夫人已经痛苦近乎麻木了,每天两只泪汪汪的眼睛盯着雨夕,要么坐在儿子的床前落泪,要么就是象棍子一样杵在窗前。她消瘦的厉害,若不是最后一口气支撑着,可能是随时随地都要西去的人。听到医生的话,她除了哭就是请求医生联系肝源。她的声音已经嘶哑,说话也是五音不全了。
“家属可以去做配型化验,如果配型成功,那么也可以尽快做手术,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雨夕很紧张,最后,她满脸坚毅近乎绝决,“妈,我们去做配型吧!”
饶夫人看也没看她一眼,脸上露出了很奇怪的笑容,真诡异,象临刑前囚犯的无限悔恨,带着不甘与世界告别。“你不用去。”说着,就丢下雨夕一个人快步地走开。
雨夕站在那里傻愣愣地,此时她的心里还想着辉辉。
饶天明没有等得来肝源,他的母亲拼死还是没能把他从阎王爷那抢回来,儿子太小又怎忍心让他去遭那个罪。到了殡仪馆,雨夕牵着辉辉的手,站在罩着遗体的透明玻璃罩外面看着哥哥的遗体,孩子无声地流着泪,不断轻呼爸爸爸爸-----他的母亲就像是一个哭泣的哑巴,啊啊地叫着,嘶声力竭,她扑在透明玻璃罩外,哭天抢地,披头散发,象一个阴冷的老巫婆,我也可以把她想成梅超风,她不断地用手捶打着玻璃罩,要不是陆晨枫夫妇拖着她,她会契而不舍地敲打玻璃罩直至把玻璃罩打破把他的儿子从里面拽出来。鲜血不断从破损的皮肤上流出,她的小指甲已经断裂,可以看到翻开的伤口惨白的肉,破碎的毛细血管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鲜红的液体,大有不流干不作罢的气势。
以前雨夕只知道妈妈很疼爱哥哥,为了他,一点一滴地为他积攒,为了他,她可以挖空心思来算计她。谁知到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为他搭好了所有的平台,为他铺平了所有的路,他已经是关在囚笼的鸟,扇不动翅膀,受不了风雨,经不住打击,所有世上人该吃得苦他一样没尝,又怎么会长大。他今天会有此下场,跟他的母亲脱不了关系。她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母亲的自私,无奈和愚蠢的伟大。现在以头抢地,却还不知之所以然,雨夕真的可怜她。
雨夕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唐家,看到唐拓,她冷笑,死一个,了一个。来吧,都要来吧!从他的身边走过,她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她很累。唐拓没来打扰她,从上次她卷起铺盖要走就再也没来扰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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