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救赎一：三人行吗？（1/2）

都市救赎一：三人行吗？

黄勤芬她不记得自己1人坐在大河边石驳岸上，有几个小时了，她脑子里一会儿一片空白；一会儿无数个凭什么？为什么？涌进脑海；一会儿又出现那个红白园脸在自己面前晃动，肉团团白手在自己面前又拍又挥，大脚丫又踩又蹬，大乃子又颠又抖，双眼皮浓眉大眼里发出一股妒意，大肉鼻头的2个鼻孔，一张一张，嫩红唇、大白牙、大嘴巴，对她说着令她莫明其妙、又火冒万丈的话：

“算你身材好，脸蛋漂亮！我妒忌你！妒忌你！妒忌你！我就想不通，为什么小五他要那样疼爱你！把你当只金丝雀养着！疼爱得你，连爱爱都不敢和你做，怕你累着、受不了！天下少有！什么叫爱？不叫唤叫那门子爱！你懂得什么是爱吗？白痴！冷血鬼！性冷猪！可你还装得象个林妹妹！嗲悠悠地让他整天价侍候着你？我不服气！我不服气！我就是要让你难过！让你不开心！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和他已睡了10几年了！2人情投意合，你贪我爱，一碰头就要叫唤几次！好不快活！好不开心！我就是要气你！叫你难过！不开心！”

真极品了！天下竟有这种女人？偷了别人的男人，还要跑到别人家，毫无廉恥地拍手拍脚地发飚？凭什么？为什么？爱就是性？就是男女叫唤？什么理论？

她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穿着有补丁的1身工作服，一双工作鞋，她突然冲进自己家、又好象对自己家非常熟悉似的，直冲进正在厨房揀菜的自己，没等自己开口，她就快言快语、辟地拍拉地说了这么一通气话，扭身就出了门。凭什么？为什么？真少有！

自己认识她吗？了解她吗？但又好象在那里见过她？而且次数不少！她应当比自己大，至少45岁？留个中年女人半长发，烫了小内卷边，外貌比自己要差不少，就是皮肤白点，肉鼓鼓的一个壮实劳动大姐，可也看不出她有风骚相呀？蛮忠厚相的么？为什么小五哥会看相她？还好了10几年？一碰头还要叫唤几次？就那样贪她？凭什么？为什么？

自己丈夫小五哥是小区里好算算的帅男人，1米78个头，面相英俊，头发烫得好看，肩宽、不胖不瘦，肌肉发达，身板一流，身手敏捷，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平日里少言寡语，迷迷笑，整天忙里忙外，忙公忙私，烧得1手好菜，将家里拾倒得窗明机净，舒舒服服，把自己和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关怀得周周到到，邻里都说自己和丈夫特般配，是前世就定下的好姻缘。19岁读大三的女儿芹儿，又乖又漂亮，继承自己和丈夫的优良，1家3口，和美幸福。

改革开放带来大建设，房改后，自己家从棚户区拆迁，住进商品房，4房2厅2卫，丈夫能干，自己装修，花钱不多，且是小区里最漂亮的房子，一家人好日子正开头！为什么？

丈夫从农场顶替他父亲回来，进了区房修队，瓦匠出身，泥水木匠、水电管道、镟、雕样样拿得起，是个万能技工，现在物业公司做个报修班带班班长，自己在船厂的宾馆做个财务，女儿节假日回来，3人一同去超市、农贸市场，一同在家里唱卡拉ok，一同去看望阿公、阿婆、哥哥、嫂嫂，一起动手做扁食吃。父女俩跳舞，她伴唱，令邻里羡慕。为什么？

母亲生自己时难产死了，从小没吃到奶，虽无甚大毛病，自已体质一直很差，很虚。因父亲是远洋轮水手，她一出生，就托给住在隔壁的，后来成为她婆母，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大妈妈带大，从小吃米汤、米粉长大。父亲在她8岁时，在一次过非洲好望角，遇上大风浪出工伤死了，她成了弧儿，自然也就成了大妈妈的女儿。

丈夫1家五个光郎头儿子，全家一直将她当宝贝，掌上明珠，拿在手上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焐在怀里怕闷，惯疼得让自己都过意不去。尤其是大她3岁的丈夫小五哥，自己上幼稚班、上初小时，他总是背着自己上学，直到3年级，自己大了，不好意思再叫小五哥背为止。有好吃的，小五哥总是留给她，有小五哥，没人敢欺负她，打自己懂事起，就和小五哥一起睡地铺，直到自己来了初潮，三哥也参军了，在阁楼上，自己才有了只小床。小五哥农场回来，婆母就在里弄里发了粒粒糖，领了结婚证，让2人园了房……为什么他小五还要在外面轧野娘子？

丈夫总说自己身体虚，家务全包了不算。为了她，农场回城后，他就不吸烟，说不让她吸二手烟，从不在外吃晚饭，从不在外和同事喝酒，从不打麻将，说要回家多陪陪自己娘子。丈夫总说她身体虚，怕她累了，自己生芹时，破腹产，流了不少血，身体就更虚，30岁时她生了一场**，毛病好了，可身体更虚，丈夫晚上就很少要她，近几年来，每月摊上2次，算是多的了。

难道就为这？成了他出轨的理由？要出轨也该找个漂亮年轻点的吧？怎么找个老阿姐？为什么？自己明白，她的小五哥，是从骨头里爱死了自己的，爱死了女儿芹儿，爱死了这个家，那又为什么呢？难道仅仅为了我和他叫唤少？可她知道自己的小五哥，就为这点理由，就和那个女人去叫唤？轧姘头，搞婚外情、通歼？对他的人品来讲，好象有点说不通的。那又为什么？

她忽然发现，在她面前航过的1拖拖小驳船队，都点起了灯，这都是装着黄沙、石子到市里去的，市里正在到处建高楼大厦，修宽广马路，她们以前住的这城边边的棚户区，也一片片的动拆迁了，建了1个个现代化小区，从市里动迁来了成千上万户人家，也将市里居民的衣、着、打、扮，吃、穿、住、行的文化理念，生活习惯、教育子女的方式方法，带进了这原本叫江北大世界的棚房区改造的新型社区，城乡的差别也就一下子给缩没了……

哦！太阳已落山了，她一抬头，看到大河对面农村的私家屋，也忽闪着开了电灯，身后马路对过的小区，也全亮了灯，将她的身影印到了水波连连的河面上，且是破碎而不成象的一块黑，这黑块，让她双眼也黑了，她要用这双黑了的双眼，来看到自己的光明……

一阵晚风从河面括过来，她不禁打了个几冷。就在这时，她熟悉了41年的气味，扑进了她的鼻中，一件风衣披在她的身上，随着一声熟悉的叹息，小五哥稍稍地坐在她身边，从他风衣里拿出一只保暖杯递给了自己妻子，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在这河边石驳岸上坐了一整天，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早上，随着那个女人，疯一样冲出了家门，微波炉里热的牛奶没喝，丈夫小五哥为她准备的白煮蛋、涂好果桨和奶饹的面包片没有吃，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也没喝1口水，还旷了1天工。

她打开保暖杯，一股醉人的粥香扑进她的鼻子，这是小五哥按她的喜欢，自己配制的八宝粥，有一些补气的中药，加了冰糖和蜂蜜，小五哥拿出洁白的手绢，轻轻为她揩去泪水，递给她1柄不绣钢汤匙，看她开始吃粥，又从风衣里拿出她喜欢吃的，还热呼呼的蛋塌，用筷子夹着餵她，又夹上她喜欢吃的乳黄瓜餵她下粥。

吃完粥，丈夫为她擦了嘴，丈夫轻声地说：“我替你请了假。”她没说1句话，站起来就穿好风衣往家走，丈夫也不言语，跟在她后面回了家。

回到家，她打开电视机看连续剧，丈夫默不作声地坐在她边上陪着，电视剧快结束时，丈夫去为她放好浴水，拿好浴衣，又去厨房，为她下了10只她喜欢吃的海洋沙小团子。她洗好澡，吃完小团子，刷了牙，就去女儿房里睡了。

早晨起来，丈夫小五哥已上班去了。她是9点钟上班，晚上5点半下班，丈夫小五哥照理是7点钟上班，晚上4点半下班，但有居民报急修，他会早上班。晚饭吃的菜，小五哥一早买回来，由她揀好、洗好。即使有居民报修，他也会准点下班，回家烧好晚饭，等她下班，2人吃好晚饭，他再出去为居民去急修。物业公司管的3个小区，几千户人家，没1家不认识自己的小五哥，没一家不叨念小五哥好的，她母女俩为自己的小五哥骄傲。今天小五哥已将晚饭菜准备好了。

今天，她没按平时一样，先开了音乐，练好韵律操，再洗漱，一面看早新闻，一面揀菜，吃丈夫为她准备好的早餐，而是先打电话给她同学、闺密，物业公司财务季兰，叫季兰今天务必要请假，她要见面，商议有关自己的生死大事。

季兰大吃一吓说：“勤芳，你没生病吧？没发寒热吧？什么生死大事？你别吓我！”

黄勤芬肯定地说：“7点半在老地方见，不见不散，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季兰慌忙说：“你别吓人！好！好！我马上请假！”

黄勤芳接着给向股长请了假。她7点钟来到江滨公园烈士记念碑下，马上又给季兰打手机，问她出来了没有？季兰说：“10分钟到，你好好等着我，什么也别做、别想。”

当季兰听完黄勤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昨天发生的经过说完，黄勤芬说：“我如五雷轰顶，人象疯了一样，奔到大河边，想纵身一跳……”

季兰看着自小从幼稚班同学，一直读到商校毕业，一同走上工作岗位，同做一行当，先后结婚，前后生儿、生女，又一同从棚户区动迁出来的。对外号称林妹妹的能歌善舞的黄勤芬，平静地说：“别急，你说的这个阿姐，我认识，她叫马兰花，是我丈夫和你家老三的初中同学焦志伟的娘子。焦志伟是投亲揷队，顶替他父亲做了火车乘警，把她从乡下带出来的。好象志伟受过什么伤，现在在铁路局河滨储运站做门卫。至于你家小五怎么会和马兰花好上的，我们得查清楚，再商议怎么处理。别急，看来，马兰花并不是要拆散你家庭，但她突然到你家来发飚，肯定有原因。你家那个闷格子小五，要他给你说出原由，昨晚就该说了，他不说，也就问不出。”

季兰又问：“我得谢谢你，你不叫我抛，我这次肯定套牢。我准备为儿子买套房，为他父子各买辆车子了。你准备怎么用手上这笔钱？”

勤芬苦笑着说：“你是和老公一起公开做股票，我家是小五当家，我啥事不管，就拿自己一点私房钱，偷偷买了200张认购券开始玩起来，我1个人偷着玩儿，赢的钱准备芹儿出国读研时再公开。……你说，我们该怎么去弄清这些原因？”

季兰说：“先找我二婶，她是当年潘家湾里委主任、党支部书记。”

当2位风度十足的中年白领妇女，将电瓶车停在小区花园葡萄架下的，一群打麻将的男女老人身边时，2张麻将桌，加看热闹的10多位老人们，兴奋得鼓掌叫好：“看！潘家湾二朵花怎地突然从天而降？”2人忙对老人一个个叫应。

季兰对她二婶说：“二婶，我们有急事找你？”

二婶一拍手，欢快地说：“我说么？你俩不上班，突然出现，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是我侄孙结婚，来发请帖吧？照理刚毕业，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