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记忆（1/2）

自从搬到竹林之后，风彩的失魂症就算是不药而愈，至少已经威胁不到风彩了。

虽然她出竹林的时候还有失魂症的症状，可这种症状随着她岁数的增加正在一点点地减轻。

同时随着风彩岁数的增大，老人渐渐发现风彩的不凡。

当风彩在竹林中活动的时候，老人会觉得她就是竹林的一部分。她的活动，就是竹林的活动，他们就是一个整体。

当竹林中的小动物出现在风彩身边的时候，它们会非常自然地贴近她，温顺地接受风彩的抚摸。

当风彩一动不动坐在竹林里地时候，一股生命的气息机会包围她，让她发出森林的气息。

老人不知道这些不凡是怎么回事，可她问风彩的时候风彩又语焉不——小小的风彩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

老人其实也不在意，对他来说只要风彩平安，一切都不是问题。

于是时间渐渐过去，当风彩六岁的时候，风彩和老人都知道了风彩得失魂症的原因，同时也知道了风彩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与众不同。

原来在风彩的小脑袋里，存在着一个活了上千年，也许更久的精灵的记忆。

老人和风彩都不知道什么叫精灵，在神话传说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精灵的生物。可这个叫梅莉丝的精灵的记忆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风彩的脑袋里。

随着风彩一点点的描述，老人渐渐明白了什么叫精灵。

精灵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智慧种族，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本。不但拥有极强的修炼资质，还拥有绝美的美貌和不凡的智慧。与此同时，他们还拥有上千年的悠久寿命。

悠久的生命，极强的修炼资质，不凡的智慧，让精灵轻而易举就能成为强者。

因此，完全可以想象精灵一族在那个世界的地位，肯定是崇高而尊贵。然而，事实却是完全相反。

在风彩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里有好多种族，精灵是其中的一种。

那是一个别样的世界，和老人、风彩现在所处的世界完全不同，也和神话传说中的仙界有巨大区别。

在那里有两大修炼体系，一种是魔法，一种是斗气。这两种修炼体系都具备绚丽、多彩、强大的特性，让看过精灵千年记忆的风彩很是羡慕。

而老人在结合了神话传说之后，认为那是另外一种仙术。

先说魔法，掌握它的被称为魔法师。

魔法师中最强大的是法神，他们的一个大型魔法能毁灭一座城市。如果拼命的话，甚至能毁灭一个国家。

和如此强大的魔法相比较，斗气就显得平凡了不少。尤其在两者都修炼到最高级别之前，同级别的魔法师基本上是压着斗师打。

可斗气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而魔法就不行，它需要天生的魔法资质。

不过，不管的斗气还是魔法，只要修炼到极处，斗神和法神的能力是相当的。如果有差距，差距也在战斗双方的战斗意识和能力，而不是修炼体系本身的高低。

作为那个世界的智慧种族，精灵的修炼天赋无与伦比，不管是在魔法还是在斗气上。

他们千年的寿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修炼，只要他们把其中的一部分用在修练上，那么他们的成就都会很高。

而事实也是如此，凭借着族内不断涌现的斗神、法神，精灵一族傲视全世界。与强大相伴的是精灵对整个世界几十万年的统治，没有任何种族能对他们产生威胁。

所谓“无敌外患者，国恒亡”，精灵一族的命运完全印证了这个定律。

在没有任何外患的几十万年统治里，精灵在慢慢蜕变，他们变得优雅而高贵，也变得堕落而懈怠。

他们产生了很多让其他种族无法理解的传统，也感染上了无数让其他种族认为几乎是自杀的习惯。

在他们觉得无可匹敌之后，他们的习性也随之变化，接着整个精灵都在变化。

精灵本身就是一个一个热爱艺术的种族，而在他们发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威胁之后，他们把对艺术的追求提到了人生的最高目标，他们渐渐变成了一种和俗世脱离，喜欢享乐的悠闲、傲慢的五谷不分的脱离现实的种族。

他们视享受、艺术为人生目的，视修炼、做事为畏途、卑劣。

虽然他们的资质依然得天独厚，虽然他们只要花生命中少数的时间就能修炼出强大的能力，可他们还是不愿意“浪费”这一点点的时间。

而且，为了能够节省更多的时间去做“有意义”的事情，精灵把大量的技能传授给了其它种族，让他们代替他们去劳作。

渐渐的，精灵族的斗神、法神不再涌现，而老一辈的斗神、法神却在慢慢凋零。

当精灵的实力在逐渐退化的时候，其他种族却在强势崛起。

此消彼长之下，其他种族开始反抗精灵的统治，而缺乏强者支持的精灵却有心无力，无法压制这些种族的反抗。

这个时候，精灵如果反省他们的错误，如果奋发图强，精灵还是有所作为的。毕竟他们已经统治了这个世界几十万年，有着无比深厚的积累，足够他们稳定对那个世界的统治。

然而，几十万年的统治演化出来的传统和习惯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灵魂。他们最终也没有做出改变，在一片歌舞升平中精灵的统治轰然倒下。

强势不再的精灵一族蓦然发现，他们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丧家之犬，过街老鼠，不管他们到哪里都会受到其他种族的追杀和补猎。

此时，他们引以为毫的传统、优雅没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他们引以为豪，被人称颂的美貌此刻也成为了罪恶的源泉。

曾经被他们鄙视的人类、兽人、半兽人、地精等卑贱的种族对他们展开了锲而不舍地追杀，让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们开始逃亡，往最偏远的地方，往最危险的地方。

在逃亡之中，无数的精灵成为各种族的奴隶，更多的则被赶得东奔西逃，最后藏到了偏僻的森林、群山、地底和魔兽为伍。

而此时，精灵终于想起了他们与生俱来的另外一个天赋——和魔兽和植物沟通能力。

那个世界除了智慧种族之外，还有无数极其危险的魔兽。这些魔兽中的强者即便是法神、斗神也得掂量一二，而普通的魔兽也能匹敌智慧种族的强者。

当精灵还在强盛时期的时候，这个世界的魔兽只是他们的宠物而已，而他们与魔兽沟通的天赋也被他们用来饲养宠物。

可现在，这个天赋却成为了他们赖以生存的保证。正是和魔兽的沟通，让他们得到了在森林、群山、地底生活，苟延残喘。

谁能想到曾经占据世界颠峰的精灵会有和魔兽为伍的一天，谁能想到强大无匹的精灵一族会沦落需要依靠魔兽来自保的一天。

躲藏起来的精灵继续他们的生活，可他们没有因为战败而总结教训发愤图强，更没有因为战败改变他们导致失败的堕落而“优雅”习性。

他们依然坚持艺术、坚持享乐、悠闲是精灵的传统，拒绝任何的改变。

当然，精灵一族的惨状也让少部分的精灵警醒，他们开始尝试改变。

然而这种改变刚刚开始没有多久就被坚持传统的顽固精灵们打断。他们的改变被定义为堕落，结果被驱逐出族群。

而离开了族群的精灵的下场可想而知，他们要不被捕获，要不躲到更加偏僻的地方了此残生。

结果精灵可能的复兴在精灵的固执和传统面前再次消亡。

于是“神圣”的，不愿意做出改变的精灵继续艺术、享乐、悠闲，无视亡种灭族的可怕危机。

为了掩饰“神圣”的精灵居然战败于“卑劣、肮脏”的智慧种族，他们在族内大力的宣传各智慧种族的卑鄙、无耻、狡猾、罪恶、无能、肮脏，还有他们的蔑视。

而此时，把他们赶进了森林的各智慧种族，尤其是其中的人族并没有罢手，无数为精灵的美貌、血统、数十万年累计的财富所吸引的人类冲进了森林、大山、地底。

这些冲进去的人都带着牢笼和绳子，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武器。

大量的精灵被这些人类捕获，最后成为了各族的奴隶。更多的精灵被杀死，成为了森林的肥料。

而抱着“神圣”不放的精灵只能迁移，再迁移，往森林、大山、地底的更深处，往大陆的更偏僻处。

可得到了极大好处的各个种族又怎么会放手，于是事情周而复始。

梅莉丝曾经是精灵一族的世家贵族一员，在这一次补猎中被人类捕获，最后成为了一个王子的奴隶。

在被送给王子之前，她受到了最严格的奴隶训练。

在训练之后她的灵魂被打上了号称永不可动摇的奴隶印记，完全丧失了自我，成为了一个实打实的奴隶，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同时，她也永远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不管是谁，只要买到她，她就会成为这个买主最忠实的奴隶，甘愿为此付出一切，哪怕生命。

这种奴隶训练和奴隶印记手段并不多见，只针对资质最好，价格最高的奴隶。

梅莉丝作为一个极其美丽和稀有的贵族精灵，还拥有极其强大的魔法天赋，于是她受到了最好的训练，也把奴隶的印记深深的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成为王子奴隶的梅莉丝每天除了修炼，就是极力讨好王子。

在王子的宫殿里，她“幸运”地得到了王子的宠爱——至少当时被下了奴隶印记的她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她奴隶地位有了一点点地提升。

而这一点点地提升让被训练得奴性已经到了骨子里的梅莉丝无比感恩，愿意为王子付出一切。

很快王子成为了国王，而为此付出了无数牺牲和努力——从**、到灵魂——的梅莉丝还是奴隶，只是她的主人的身份变成了国王。

精灵的生命悠长，而人类的生命短暂。

国王很快苍老，接着死了。

接着新的国王继位了，而梅莉丝的主人也换了，不过依旧是国王，一个新的年轻的国王。

最初那个成为国王的王子是温和的，他除了利用梅莉丝的美丽登上王位之外，在其他时候都是以温柔和感激来对待她。

可不是每一个国王都是如此的，有些国王暴虐，有些淫邪，还有的变态。

然而灵魂被刻上奴隶印记的梅莉丝却无怨无悔，以奴隶的身份和心态来对待一切地折辱。

人类的寿命总是短暂，当梅莉丝九百多岁的时候，她依然美丽，且越发美丽——光彩夺目，让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垂涎三尺。

梅莉丝的资质很好，此时的她在经过九百年的修炼之后已经成为了圣魔导师，是除了法神之外最强大的存在，而且距离法神也不过一步之遥。

这个世界的法神总共也不过四人，分布在广阔的大陆之上，王宫之中根本没有这样的强者。

这种强大让她精灵奴隶的身份更加吸引人，新的国王几乎以淫虐她为乐、为傲，而奴隶的烙印却让强大的她无丝毫还手之力。

然而，九百年毕竟是太长了，即便号称永远不可改变的奴隶印记在时间的考验面前也出现了破绽。

这个破绽，就是梅莉丝的强大。

其实这种破绽本来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奴隶像梅莉丝如此强大过，也从来没有一个奴隶能如梅莉丝这样活到九百多岁。

奴隶，从来都是高死亡率的代名词。

而梅莉丝因为美丽，让每一个国王都舍不得下杀手，结果她活了九百多岁。

这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悲哀。

当梅莉丝的实力变得越来越强，当她距离法神越来越近，那不可动摇的奴隶印记终于出现了松动。

当奴隶印记松动之后，梅莉丝脑海中终于出现了忠诚、感恩、奉献之外的“杂念”。

而杂念一旦产生，对于永无止境的奴隶生涯，对于那无穷无尽的淫虐，对于精灵一族的灭亡，梅莉丝的脑海中那强烈的仇恨彻底爆发出来，把奴隶印记冲得七零八碎。

然而，梅莉丝并没有马上动手，她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毁灭整个世界的机会。

那天是国庆日，所有的皇室成员、皇亲国戚、勋贵官员都来到了都城。

因为这是这个国家建国两千年，他们要来都城为这伟大的日子庆祝，并祈求神灵继续保佑，保佑国家永远昌盛、繁荣、富强。

在盛大的祭典中，梅莉丝再次被带了出来，她作为这个国家强盛的一个征服异族的象征，被带到台上向其他国家和民族煊赫这个国家曾经强大的武力。

台上，梅莉丝被要求施展强大而绚丽的表演魔法，来表示她的服从。

这是每年国庆的保留节目，从梅莉丝成为圣魔导师开始那年，已经延续了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