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冠冕堂皇的理由（1/2）

见到我如此镇定的反驳，阿巴贡在接下来的药材中除却发些牢骚意味的嘀咕之外，并没有再来刻意压低我的价格。这也是他身为精明商人厉害的地方，要是看我来势汹汹，还搬出那些陈词滥调来糊弄我，那他可就真是自讨没趣没眼光了。脸皮再厚也是有次数限制的，使用得太多，不仅带不来收益，反而会给对方带来很差的印象——当然，这个要因人而异，并且阿巴贡在我心里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

我想他在记好账本之后一定会再想新的理由来对付我吧。不过很可惜他已经没那个机会，出于好心，也出于对他为我“训练”的感谢，在从他手里接过七十块海蓝币的纸币及八枚海蓝币的零用币，合计七十八块之后，我决定告诉他：“感谢您的慷慨啊，伯恩城里最仁慈的慈善家阿巴贡先生。不过我想我从明天起就享受不到您的慷慨了，这可真是遗憾，但愿您的药材店不会太早倒闭，我还打算在对街开上四五家药材店，硬生生把您的生意挤垮呢，一定要等到那天啊。以后再见！”

说出这番话后我感觉心里一松，但同时也生起一种别样的思绪。我无法描述这种思绪是什么，空落落的感觉，还有些对未来的茫然。这种茫然不是对未来的一无所知，我清楚的知道我该做什么。可心里知道和身体力行去做完全是两码事情，离开这里之后我肯定会发现一切与我想象中是不一样的。但我必须去做，就好像有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终点肯定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极其肯定！然而这条路究竟有多长，除了荆棘之外是否还存在别的东西，到达终点我又失去了多少，这些都是我不知道并且不愿去想的事情。

我很犹豫，一直在起跑线上来回踱步。这种犹豫已经持续大概一年的时间了。如果不是繁星的出现，我答应了骑士要将她带到遥远的洛伊尔去，也许我还要继续犹豫下去，犹豫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直到路上的荆棘越来越多，这条路越来越长，并且出现拦路的洪荒猛兽了。兴许有一天我忽然就痛下决心迈了出去——那个时候当然也不晚，但如果能够更早的经历荆棘的刺痛感，我就有了更早的准备，忍耐痛楚的能力也就更强，到了很多年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出很长的一段距离了，何乐而不为？

兴许多年之后我会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但现在我就是这样想的。这次带着繁星去洛伊尔，我并非只是去体验一次旅行，我已决定成功将繁星送到法玛尔法官那里后，就去报考埃尔基商业学院。根据《学园周刊》这份杂志显示，埃尔基公司共在大陆开设有六家学院，分别隶属于公司的财务、战略、科研、能源、安全、后勤六大部门，开设在德莫克联邦的这家就是由财务部门主管的商业学院。

这家学院的地点在联邦北部的边境小城比斯里尔斯（不要觉得拗口，其实就是business的谐音，大多数国家城市和人名都是取自于英文单词读音的转换——笔者注），之所以在众多学院中选择这么一家，并非是因为埃尔基（energy）公司的名声及我想在这家公司任职，原因仅仅是只要通过了学院的考试成为该院学生，学院所有者埃尔基公司就将承担学生的一切费用——包括学费和生活费。这对囊中羞涩的我来说，无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尽管日复一日的训练和思考能够提升我的技巧，但正如同那位老爷爷所说，伯恩城终归盛不下我的梦想，和阿巴贡这些人的接触已经让我渐渐察觉到了瓶颈。也许这个念头有些疯狂，可我不得不承认，在面对像那些幽灵一样厉害的角色时，恐惧颤栗的我在心底有一丝惊喜，因为在他们面前我是如此的渺小软弱，这激发了我提升自己的勇气和信心。要是多和他们接触几次，我的各方面技巧一定能够得到显著的提高吧！

两年前的我在面对阿巴贡这个老滑头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但很遗憾，现在我已经能够对他应付自如，在和他的交流过程中我取得了进步。现在我需要前往汇聚着更多厉害人物，收藏着更多书籍的地方来提升自己。在我看来书籍才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因为它记载下了无数前人的智慧结晶，那些人都是活跃在各个时代的出类拔萃的人啊。他们的思维方式和独到的见解就像是引路灯一样，为我指亮了各种不同的路，当然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这些灯都给我提供了借鉴的经验，让我在今后碰到类似事情的时候，脑子里可以一下子浮现出很多个解决方案供我参考。这可以避免我犯很多错误。

值得强调的一点是，并非所有书都是值得借鉴的，比如正记录着我故事的这本书，就属于完全没有参考意义的一类。选取时候应该用谨慎的态度来对待，就像药材一样，不一定要有多珍贵，能够药到病除就好。

而以我如今的年纪，要是贸然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会面临许多危险的。包括把繁星送到法玛尔法官这一段旅程，肯定是危险异常。我之所以能够在伯恩城顺利的生活，是因为这是一个没有太多利益争端的小城市，许多人都看着我长大，加上夏尔爷爷常年赠送药材积累下的恩惠，这才让我处在一个受保护的环境下长大。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可就没这种待遇，尤其是面对那些拥有高强本领的武夫和魔法师的时候，他们想要杀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容易。所以在我完全成长起来之前，需要找寻一个庇护的场所

安全有倚仗又能够接触厉害人物阅读大量书籍，符合这个条件的显然就是学院了。

正在将刚收购下的药材区分装在不同药柜里的阿巴贡听见我说的这番话，惊讶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隔着那副眼镜我无法看清楚他的眼色，只能瞅到他眉头微皱，嘴巴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