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 谢疯子（上）（2/2）

没等菜上来，两人先举着大塑料杯，咕咚咕咚全干了。赵云轩抹着嘴角问道，“谢哥，你退伍后直接来北京了？”

“哪敢到北京来！除了拳脚好点哥没有拿出门的地方，可不敢来北京丢脸。”谢正华自嘲道，自顾又喝了几大口，“我回家了。家里有对象，回去完婚。”

“那你来北京？嫂子呢？”赵云轩道。

“你嫂子……哎，我从新兵加上续几年志愿兵，总共当兵六、七年。在老家父母为我订了一份亲事。我家里没其他人，父母身体不太好，还没结婚她就到我家里，地里大小事务主动承担下来。可怜她瘦弱的肩膀，一直咬牙坚持……”谢正华抹抹眼睛，“我感觉亏欠她太多，回去后想补回来。可没过几天，她突然病了，昏倒在家里。”

“很厉害？”

“胃癌！”谢正华捶打自己的头，“都怪我，我早该回家。要是不续最后两年兵，她也不用自己独力扛着。家里家外都靠她自己，很多时候忙到很晚才回家，吃饭吃不好，也不能按时吃。”

“谢哥！你——”小峰为他倒满酒，劝道。

“没事，你嫂子走后有段时间了，我也想嚎一场。”谢正华哽咽了，“实际上，她胃痛已经很久了，一直没说过。到医院里检查，已经是晚期，其他地方也有转移了。大夫让我不要再多花冤枉钱了，带她回家好吃好喝等着吧。

我不甘心，我当然不甘心。我带她到省里治疗，没效果。听推荐，来到北京。坚持用最好的针，吃最好的药，她的精神总算好些了。只是部队给我的安家费，以及家里不多的积蓄全花光了。每个月还要一大笔钱……”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医院里你钱跟不上了，所有治疗马上停住。

赵云轩不敢想，人在举目无亲无路可寻的时候会做出什么。

“我朝人下跪过，我伸手乞讨过。”谢正华悲呛道，“相对于一月好几万的费用，这都无济于事。后来，我只有去抢了。”

“抢？”赵云轩急问道。

“谢哥没有抢普通人，也没有抢银行。他带着一把枪，一个人跑到大赌场里，够大胆吧！”小峰笑道。突然脸色变了，“谢哥，声音不太对。”

谢正华向外瞄一眼，低头道，“不是条子就好！应该是来找我麻烦的，小峰，你带着云轩从后面巷里拐出去等我，我待会再走。”

有人来找麻烦的，赵云轩也兴奋了，搓着手道，“谢哥咱们一起，我也想活动腿脚！”

一大群人拿着砍刀、木棒，浩浩荡荡涌过来，“都闪开了，和你们没关系。谢疯子，你终于露面，不当缩头乌龟了。”

场地的人一哄而散没影了，老板也远远躲开。

谢正华喝完杯中酒，摸起长条凳子，“来吧，让你们见识谢疯子的厉害。”

有一个愣头青率先冲过来，谢正华抡起凳子，结结实实砸在背上，倒在地上。

赵云轩也站起来，顺手抄起一个板凳。

咦，其他人都吓跑了，身后的女孩估计是吓愣了，龟缩着身体一直没动。“喂，姑娘，还不快走……来的好，谢哥，这个是我的。”凳子举起，照头砸过去。

桌椅板凳都扔光，空出一大片场地了，谢正华捡起两把砍刀，丢过来一把，“兄弟，还是这个顺手。看你的功夫，比以前又精进不少嘛！”

“你也不一般！”赵云轩蹦跳躲闪中，又砍翻好几个，“这样站原地不过瘾，要不咱们来几个冲刺？”

“不行，他们人多，万一被包围不好脱身。再打几个，咱们从后面跳出去，小峰在那边等着。等改天约齐弟兄们，再找他们算账。”谢正华咬牙狠狠道，“不对，对方在扔家伙。听声音外面有警察来了，咱们也走。”谢正华提议离开，

看到旁边的女孩要被漫天飞舞的刀棒板凳腿砸到，谢正华伸胳膊拦着，向赵云轩使个眼色喊道，“云轩，快把她抱一边去，免得受伤。”

“好！”赵云轩抱起她，“你怎么不躲开……喂，你有点骨架好不好？”

女孩吓得站不住了，怎么办？那就抱着她跑吧。还好没影响速度，越过墙头，转着圈跑过两个街道。终于没人跟踪了，赵云轩靠墙放下女孩，“喂，站好了自己回去，别乱跑。”

“这里是哪？别放下我自己，我怕！”女孩身体颤抖着，嘴唇发白，“我和你们一块出来，要是被那些人发现，我……”女孩哭了。

“也对，放下她那些人肯定把气发她身上。”谢正华点点头，“赵云轩，带着她一块离开。别看我，我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