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客栈（1/2）

第三章客栈

孙凤讪笑着将手移开，红袖抖落，还没有男人拒绝过她。可也正如她所说，有些规则李逆根本不会守。

酒楼里发生这样的打斗，客人们早跑了个精光，酒醉三分醒，再烂醉的人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逆道：“你既然见过岳岱，就请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

孙凤笑道：“‘快枪公子’刚才都说了，岳岱会来扬州。”

李逆道：“他说的话实在难以相信。”

孙凤合上了账本，又拿出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道：“可他总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岳岱是个既厉害，又狠毒的魔头。”

李逆转身走出酒楼，笑道：“你的话更加不可信。”

外面阳光明媚，和风煦柳，街上行人充足。一排排的花灯从早挂到晚，上至员外府邸，下到花街柳巷，门前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却不见有人来点。李逆心道这或许是扬州人的习俗，就好比他曾经去过南诏国，那里的人竟以吃烹炸虫子为乐。

李逆还未下阶，便见十几匹骏马嘶缰而来，将街上的行人冲了个七零八落，为首的车夫是个满面虬髯的秃头汉子，他边扯缰绳边吼道：“都闪开来呀，一群不长眼娘希的，活腻歪了挡老子的道！”说得是极快的吴语，有些偏软，与他彪悍的外表略有不谐。

马队在风归酒楼门前停了下来，尘土飞扬。群马踏定，不断打着响鼻，均为清一色的滇西汗血马。那秃头汉子匆忙下车，走到一个雕花窗页的马车旁，恭恭敬敬的挽起紫绸门帘，道一声：“香主，咱们到了。”

车厢里倏尔传来一个幽长的女声：“嗯，让长帆和思飞他们先回去，莫要惊动了旁人。”秃头汉子有所意会，遵命道：“是，香主。”随即冲着后面几辆马车一摆手，登时又是一阵马蹄声，那长帆和思飞得了令，冲秃头汉子点头示意，便率众从原路返回。

李逆心道：“这女子说话的声音好生低沉，应该已上了些年纪。”

仅剩的马车上，翩然走下一个高挑女子，身裹轻绸，着一条兰色绮缎长裙，她身形婀娜，玲珑有致，走起路来极为优雅，看上去最多十六七岁的身段，却偏偏生了一张皱褶难看的脸，额头上布满皱纹，枯黄如纸，毫无光泽。双颊以下围了一条黑纱，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却也总叫人觉得无神，这一上一下的反差极大，身段虽美，怎奈脸蛋还是太糙，到底是个丑女。

丑女缓缓上阶，与李逆擦肩而过，李逆扶了一下斗笠，心道：“这个女人真是奇怪，长得如此难看，身上偏要擦得这么香，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那丑女和秃头汉子一前一后，一并进了酒楼，但见酒楼里空无一人，汉子“咦？”了一声，却看见手边角落处坐着一个黑袍老者，正在用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花蛇泡酒喝，拐杖的蟒头口中不断倒出一些粉末，混进酒里。他就这样喝一口酒，撒一把粉，片刻间那条小蛇竟被这粉末泡的只剩一层皮，血肉全被那老者喝掉。秃头汉子面露诧色，随即又“啊！”了一声，颇为吃惊。

那老者转过身来，阴森森的笑道：“小娃儿依依呀呀的，莫非要唱戏给老朽听么？只可惜我老人家耳聋眼花，唉，最近越来越厉害了……只怕是瞧不得也听不清了。”

丑女来到老者对面，拂了一下裙摆坐了下来，道：“森不然先生过谦了，从我刚才进来，森长老先以‘蛇瞳不窥’探我内力，又用‘灵蛇无足’毒死了我门口的马，是怕我逃跑么？当真多虑了，我老太婆就是再生几只脚，也断然跑不过‘飞天蛇’森不然。”

森不然嘿嘿一笑道：“你这丑婆子倒还有些见识，咱们便明人不说暗话。这处酒楼是神道盟的扬州分舵，今日我六派中人在此约商事议，你若不是六大派的人，最好快些走，免得跟那死马一样。”

丑女莞尔道：“什么六大派六小派，我只是来喝酒的，管你那么多。”

森不然哼道：“乘着马车从滇西赶来扬州喝酒，你这丑婆娘唬弄鬼？真当老朽耳聋眼花，瞧不出你的狐狸尾巴！”

丑女将右腿搭在了左腿上，露出和裙子一样的兰色绣花鞋，盯着自己的手指道：“森大长老不是也从恶龙谷千里迢迢的赶来？我却没有狐狸尾巴，森先生当然也没聋没花，是个老不朽。”

森不然听出她话中暗讽之意，心下愠怒，抓起蟒头拐杖道：“哼！我六大派乃江湖第一大势力，你竟敢出言不逊？”

丑女笑道：“第一大势力又如何？大得过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