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屋一前程（2/2）

“是，师父，我明白了。”龙潭低垂着脑袋。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吕青山点了点头。“你也累了一天了，大伤初愈，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门规戒律，来日再说与你听也不迟。云乾，你便带着龙潭，去我以前的居所住下吧，闲着也是闲着，总要有人住下，才有人气。”

吕青山后面的话越来越小，云乾却是一脸震惊。

“师父，你说，那间屋子，给小师弟住？”

“是啊，总不能一直空着吧。”吕青山回到了座位上，重新摊开书卷。“你们去吧。”

云乾平复心中的震撼，施了一礼，“弟子告退。”

龙潭依样而作：“弟子告退。”

吕青山微微摆手。云乾与龙潭退出矮小的木屋，云乾一脸惊奇的看着龙潭，这小师弟深的师父他老人家的垂青，自那件事后，师父再不纳徒，如今不仅收了小师弟，而且诸多照顾，只怕这小师弟将来位及雁荡掌门也不一定。当下热忱更甚，却不知如何表达，对龙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神态恭敬无比。

这等礼待，龙潭哪里消受得起。连忙说道：“云师兄，你先请。”

云乾笑了笑，在前面引着路。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庭院，庭院中一棵粗壮的巨树矗立，不知年轮几何。巨树后面是一处恢弘的房屋，房屋质地古朴，青砖碧瓦，雕栏玉砌，每块砖上的雕纹各不相同，延绵起来，竟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百兽图。百兽姿态万千，不尽相同。朱漆的房门，紧紧关闭着，其上并未沾染流转的斑驳岁月，崭新如故。

“小师弟，你好福气啊，这所房子，好久没有人住下了。”云乾上下打量着，一脸艳羡。

“什么？”龙潭诧异，这么好的屋子竟然许久没有人住？

“这本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居所。只是师父生性淡泊，不愿长久居住在此，这才搬到**的小木屋，这座庭院，也就长时间的空置下来，倒不知里面还能不能住。”云乾为龙潭介绍着，说话间，将朱漆大门推了开来，房屋里面的样子瞬间呈现在二人面前，龙潭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房子莫说是居住，便是见也没见过。

房屋分为两间，一间为小说千百余卷，一方书桌通长的占据一隅，书桌上的香炉，尘烟依旧，整个屋子里袅袅余香，书桌后方，是藏小说柜镂空几处，全被小说桌相对而立的是一张四方的桌子，桌子上分摆着茶具，茶具里的茶尤有余香，许是有人刚刚沏好。

掠过书房，正是一间卧室，卧室的摆放更为简单，一张床，几个挂钩足矣。床上平铺着一间蓝色的长衫，长衫颇小，应是龙潭穿着之用。床边卷帘垂下，卷帘后，必是沐浴更衣的地方，那里薄暮蒙蒙，想来有人供应了热水。

“原来师父早早安排妥当。小师弟，我也不再叨扰了，明日再见。”云乾向龙潭拱了拱手，独自离开，龙潭方从震惊中回转过来，对云乾道：“云师兄慢走！”

龙潭缓缓踱着步子，先是走到小说桌前一卷白纸，白纸上黑色的墨迹笔走蛇龙，上书《门规戒律》，以一二三条分列开来，龙潭粗略看了一遍，大该知晓这门规戒律所谓那般，诸如：“不可以下犯上，不可欺师灭祖，不可同门相残，不可仗势欺人，不可强压凡夫……”。龙潭点了点头，这门规戒律，中规中矩，雁荡弟子理应守之。

龙潭弃了书桌，向方桌走去，方桌上的茶具，茗香四溢，让他忍不住的吞咽口水，壶中沏好的茶，温度刚适宜，龙潭端起茶壶，倒在茶杯之中，贪婪的允吸一口。只觉香味一股脑儿的涌入嗓门，其后舌尖味苦，细细品来，竟有甘甜回味，一瞬间几般变化，让龙潭说不出的畅快淋漓。这等好茶，天下几人能饮？不过一会儿工夫，龙潭便将一壶茶饮尽，不留零星。

接着，龙潭步入了卧室，蓝色的长衫，如他身材一般大小，龙潭提起长衫，在身上比划一番，无比合体，像是量身定做。蓝色长衫下，俨然藏匿一套白色的内衣。

龙潭脱去了身上褴褛的布服，欲要穿上衣服，顿时发现周身也是脏兮兮的，倒是污秽了这干净的长衫与内衣，不由的抓耳捞腮，没了主意。忽而又想起卷帘后的薄暮氤氲。连忙挑帘张望，只见一个沐浴桶里面放了半桶清水，清水兀自冒着热气。

龙潭大喜，师父虽贵为雁荡掌门，竟然为了他这个入门弟子考虑的如此周全，这番待遇，让龙潭肯定了“留下”的抉择。

龙潭洗净风尘，穿上长衫，舒适的躺在大床之上，辗转反侧。

“二哥也是如此待遇么？”玄明不知。

“大哥呢？大哥睡在哪里？今日所见，便是来日的大哥么？大哥眼角的伤疤是怎么回事？”龙潭在思绪里，连连问着，奈何终没有人能给他一个首肯的答案。

“师父对我这么好，我万万没有离开的理由，再者我身负血仇，虽与父母没有谋面，情谊不深，但没有他们，终究没有我，我一定要修习好道法，将来屠尽化血殿，为一门六十六口人，报仇雪恨。”胡思乱想间，龙潭又给未来，定了一个目标。在这样反复的胡思乱想中，龙潭终于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