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到溪水镇（1/2）

玄明将玄玉套在龙潭的脖子上，抚了抚玄玉：“你真的能助人开启灵智么？”

玄玉柔光阵阵，滋润着龙潭的四肢百骸，龙潭仿佛沐浴在晨光之下，又宛若置身于暖风之中，说不出的享受。直教李牧看的眼红，奈何玄玉本就是玄明的，李牧哪能替玄明作主。

“他妈的，小爷差点忘了，赶紧的，回去，那瞎子搬了地方，我们到哪里去找他。”当下玄明踩着草丛，拉着龙潭，快速的向前踱着步子，李牧紧随其后，思绪万千。但见云端日头正浓，三人在密不透风的草丛中，挥汗如雨，李牧有些怀恋汤汁硕大的刀背。只可惜汤汁早早归去。

赶路扬起的风尘，为三个流浪的乞儿镀上了一层斑驳的污垢，到了夜间，奇痒难忍，龙潭辗转反侧，一面驱散着蚊虫，一面挠着周身的不快。月光倾城，正是睡觉的好时候，玄明却无心睡眠。

“大哥，你、你会为他找一个好人家么？”李牧不知怎的，连日的困顿疲乏，却闭不上双眼，有满腹的话语，想要找玄明倾述，只是到了嘴边，终于成了这么一句。

“有好人家，也是先给你找一个。”饥荒遍野，能吃得饱，睡得足，再无奢求，那敢轻言什么好人家，当初在碧落黄泉，玄明亦是没有答应过树妖一众。

“那他就这么跟着我们么？”李牧隐隐有些担忧。

“不管怎样，如果没有他，我们已经死了，我玄明最重承诺，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一定会照顾好他。”玄明看着璀璨的星辰，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之后便是沉默，长时间的沉默。疲乏李牧已然沉沉睡去，玄明沉沦在思绪中，渐渐明朗，悬崖峭壁上拉着自己的手掌，稚嫩决然，一尘不染的眼神中，是本真的善良。在疾苦的尘世、晦暗的人间流落多年的玄明，多久没有看到这样本真的善良？

玄明眨了眨眼睛，一阵困意袭来。

夜深，人静，虫未眠。

一直蚊虫扑棱着翅膀，落在龙潭身上，尖尖的嘴角找寻着适宜的毛孔，疼痛让龙潭的眉头微蹙，骤然，玄玉柔光一闪，蚊虫无处躲藏，被柔光包裹着，任由翅膀闪烁，未能飞起分毫。紧接着，柔光消失，蚊虫化为灰烬，一切又归于沉寂，玄玉处，一缕微微的光泽，缓缓流动，入胸脯，顺着肌理，往上处行进，似乎涌入了龙潭的脑袋中。

“咿呀。”龙潭梦中轻轻呓语。

天空的星辰仿佛一只巨大的脸谱，双眼明亮，注视着尘世凡间。七八月的天，孩子的脸，脸谱在乌云里，悄悄遁隐，继而电闪雷鸣。

“轰隆、轰隆。”

玄明陡然坐直了身子。

“他奶奶个驴蛋，这鸟天气，叫小爷睡不得好觉。”

李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闪电照过，如同白昼。却见龙潭坐直哪里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待雷鸣过后，玄明与李牧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思议

“驴蛋，驴蛋。”龙潭稚嫩的声音正在重复着玄明的唾骂。

“大大大哥，见见见鬼了。”李牧声音颤抖，较之电闪雷鸣，这龙潭更为可怕。

“见毛的鬼啊，快点走吧，小爷我可不想在雨中过夜。”

“小爷、小爷。”龙潭指着自己手舞足蹈。

玄明拉着龙潭，看着玄玉，笑着点了点头，那雁荡山的掌门人，还算个好人，起码没有欺骗自己。只是自己带着龙潭，究竟是对是错？将他放在雁荡绝谷会不会好一点呢？但人生就是这样，向来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玄明明白，正如他走过的路，再回头，也踩不到原来的脚印，当下他需要考虑的便是带着龙潭过一种别样的人生－－－乞讨。也许有些自私，只有这样，玄明才有机会履行自己的诺言，寄养在别人家中，玄明着实不安。

思绪翻飞的当下，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漱洗着三人身上的风尘仆仆，龙潭挣脱了玄明的双手，在雨中转着圈圈，惬意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