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劫后余生（1/2）

“中计！快撤！”牛福惊叫道，他故意把声音强化了，他曾经的口技才能也在此刻做了一回显示。

果然一声炮响，所有的灯笼都亮起来，所有的火把都亮起来，所有的声音都响起来：

“不得放走了牛福！”

这时牛福一下子就遇上了安太清，斗不几合，蔡希德和窦福也赶来助战，牛福无心恋战，且战且退，百名军士转眼间已折了十余人，余者紧紧跟着牛福向葫芦谷方向败退。

安磁清和窦福穷追不舍，一边还在鼓动军士，生擒牛福赏银三百两，杀死牛福赏银二百两。

不知不觉就进了葫芦谷，窦福还在高兴道：“牛福你前面无路，插翅难逃，还不快快下马受降！”就这时突然听有人笑道：

“窦福狂徒，死之将至，还发狂言！是你插翅难逃！就请吃王仲升一火箭！”话声刚落，窦福眼前一花，果然是射来了火箭，那火经南风之力，火势马上腾起，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回马外逃，却被自家军士堵住去路，连杀十余人，还是无法突围，便与那些军士，都活活烧死于谷中。

安太清虽没有追得特别深入，但也进了谷口，等他醒悟而返回突围之时，已经晚了，几次都被伏兵赶回谷里，最后一次突围时，刚好雷横赶到，就一锤把他打个稀巴烂。

熊熊烈火终于熄灭了，谷中烤肉的焦味，随风飘荡，据说五里外都可以闻得到。这一役史思明部折了万余人，连安太清和窦福也死于此役。因惨败大伤元气，于是史思明令部将蔡希德撤兵回河北。

次日上午，当牛福带着十三名军士回到颍川太守府时，看到府上正在布置吊唁的祭奠灵台，眼前的颜色尽是黑色和白色。

他们顿时想到了八十七名未能一起回来的军士，眼前浮现了他们被烧死的惨状，他们一起拜倒于地，牛福也禁不住又一次哭出声来。

牛福先前一次的哭声是在拍开了机关之后，那时火势奇大，咫尺之间很难看清对方，他没有马上从机关出去，却在寻找可救之人。他看到那些在火光中扭曲的身影，更听到喊爹叫娘的声音，他突然觉得摧心摧肝的痛苦，当即嚎哭起来。

此时心里一个念头执拗地举了起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人生惨象，鲜血淋漓！何必要羡慕这种沙场搏杀，建功立业呢？

心里头感伤着，行动却没有停止，终于他适应了视物，看到了可救的人。他攥住他们，也只有他这么高的武功，才攥得住他们。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来救你的，请跟我走！于是他们平静了，然后他一次次地带他们走，每次也就是两三人。

从机关下去就是水，他让他们待在水中等他再救人。不会水的就在机关口上等他。他救了十八人，没有办法再多救了，火势已经逼到机关口上，而且先前在水中的还有水性不怎么好的，在有数人深的水处，已经是支持不住了。

终于下了机关，并将那口闭上。他无法理解谁会在这里安设一个机关呢。不过眼下事情紧急，他也根本没有余裕去思考这些。

他让水性好的每人带一个泅水渡河，刚好有八人水性好，再加牛福自己，就每人背一人泅渡过河。

游到了对岸，这时大家都累得不行。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忘记过去的大劫。虽说已经看不到葫芦谷中的火光，但他们的目光里头却跃动着燃烧的火焰。

牛福背倚着树干，直到此时他才稍稍平静下来，虽说能够全身而退，得以生还，那是心觉早已提示的了，但在他的感觉里，却就像电影里看到的那些劫后余生的情景一般，他觉得自己便是那劫后余生的男主角。

有一人突然恨恨道：“好狠的毒计呀，我们多少兄弟都死在谷里了！”

马上就有一人呼应道：“可不是吗？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