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八八。坐地分钱的原告们（2/2）

展振武：……当然，你赶紧回家吧！阿碧我来照顾！

程旭：……你休想！

凝碧无奈了，斜眼看了双玉娇，却见她捂嘴吃吃的笑，忍不住狠狠剜了她一眼，不解围也就罢了，居然还捡笑。

双玉娇还算讲义气，眨眨眼，轻咳一声，正要出来解围，那边衙门角门里出来一行三人。却是周御史带着两个仆从。

程旭连忙迎上去，深施一礼道谢：“亏得大人明察秋毫，伸张正义……”

周御史扶住他，笑道：“举手之劳。程小哥不必在意。”说着又一指展振武，道：“若非展百户疾驰而来，告知我这案子，我还不知道程小哥竟被小人所欺，程小哥还是要好生谢谢展百户才是。”

程旭也知是展振武搬来的援兵，说不感激是假的，但让他低头致谢没什么，让他就此欠个大人情，把阿碧让出去，却是万万不行的。因此多少有些心情复杂，转身拱手，还没想好这腰是不是弯下去，展振武已经走了过来，摆手笑道：“没什么，我也是受人之托。”

凝碧双玉娇忙赶着过来，双双敛衽施礼，凝碧也是口中称谢不止。

周御史摆手客气了两句。

凝碧又邀请他同去醉香阁，“原不敢请大人纡尊，但实是心下感激，不知怎样表达才好，还请大人给我们个机会……”

周御史抻了抻身上灰灰土土褶褶皱皱的官服，调侃笑道：“我倒是想去讨一杯水酒，只是听展百户说得十万火急，我也是一路跟着快马赶回的，瞧这一身灰土，总要回去欢盥洗一番。”

凝碧虽知道他是赶回来的，但已经习惯了读书人的文弱形象，却不想他这样一个读书人的楷模状元公竟然也能策马疾驰，当真吃惊不小，同时也感到这份恩情又加重了不少，回头这礼也不能少送了。

哎，那六万两不知道能剩下几个钱……打官司真是费钱啊！

心下不免更加憎恨魏家。

面上当然要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又赞周御史道：“大人真是渊博，对笔墨纸砚这样有研究，真是半点蛛丝马迹也逃不脱大人的鹰眼，真神判也！”

她觉得他真是神奇直逼名侦探柯南。

周御史却哈哈一笑，指了指展振武，压低声音道：“同他那亲事一样，我这墨迹说，也不过是杜撰来诈他们的罢了。”

呃……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周御史笑道：“我虽对墨品有些研究，但也难说得这样精准，便是墨迹犹有余香，然添了麝香的墨品又何其多，我不过捡价贵的说罢了。”

凝碧好奇问道：“若是就是那个账房仿的字迹，不承认是好墨所书怎么办？”

周御史笑道：“一来，那墨确实不错，我料想账房不会备什么好墨；再者，我知那契书必为伪造，才敢诈他们，他们造假必然心虚，见我说得笃定，未必敢反驳。其实，便是他们想反驳，也拿不出证据来证实那墨就是账房所用墨块。”

非真即假。这样也行……凝碧无语了。果然“官字生来两个口，舌头无骨任你拗”，连蒙带唬加忽悠。哎。

展振武挠挠头，又问：“那……周大人怎么知道我那亲事是假的？”

周御史挑眉道：“你那时候眼睛滴溜溜乱转，当旁人看不出吗？只不过谭大人宁大人同那魏家掌柜一样，拿不出证据来说你这亲事是假的罢了。”

展振武笑嘻嘻道：“是我营中兄弟的亲事，只不过那户人家给的是两百，我给添了些。我还道既是真事儿，说来必定真的一样，不想还是被你识破了。”

（大哥，不是剧本太假，是你演技太差了！）

凝碧对这位状元公真是刮目相看，不是一味的死读书，知变通，懂庶务，观察入微，善谋人心，听闻颇得圣眷，想来前途一片大好，假以时日，绝对的栋梁之才。看来，应该好好巴结才是。虽说他只呆一年就走，但是山不转水转，谁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用上他呢。

她在心里默默把送礼的银子又提高一个档次。

她给程旭递了个眼神，程旭心领神会，忙道：“那今日便不多留大人了，改日小人登门给大人道谢！”

周御史笑道：“我怕会歇上三五日再出去巡查，你随时来都可。带着你的胡琴来，咱们再好好合奏一曲。”

送走了周御史，几人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双玉娇出来解围道：“今儿怕都累了，展百户一路跑马回来，也当好好歇歇。程小哥呢，也先回去好好安慰程先生。我们俩就回去了，这两日悬心，都没睡好，也好补个眠。”

凝碧连忙点头称是。

展振武一脸的不高兴，却也没有驳他们，觑了一眼程旭，小心眼的道：“我送程兄回去。”生怕他走了，程旭不走。

凝碧白了他一眼，拉着双玉娇去上车，“随便你们，反正我是走了。”

展振武两人送了二女上车，临行前，凝碧想着魏家指不上什么时候兑银子，忍不住叮嘱程旭道：“你记着盯住魏家，让他们银子尽快兑现，不要现银，要银票。不过家有巨资……”

展振武连忙道：“我派人保护程兄。”

程旭没好气的道：“不必劳烦展大人。旁边就是瑞云班，半大小子也不少，唱武生的又都有两下子，林叔并两个管事极强干，周围邻居也都处得不错，有事儿都能帮忙，收拾七八个匪盗不是问题。”

凝碧这才放心，又道：“银子到手，宣抚使那边……要尽快送去才好，这个数目……”她回头瞧了一眼双玉娇。

双玉娇摇了摇头，道：“回去再商量。左不过银子没到手呢。”

程旭却是苦笑，压低声音道：“不必咱们操心了，方才出衙门就有宣抚使幕僚来交代了我几句话，已是开出数目了。”

他捏起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手指，比划了个“七”。

二女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当然不是说七千两！

程旭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他老人家要来的六万两，自然都要归他老人家。还让我们再孝敬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