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五六。谋划开业的碧姑娘（1/2）

程旭居然翌日便过来了，竟没等教习时间。

凝碧到底有些担心，陆心禾逃走事件过去并没有多久，加之陆心禾现在就在同她合作每天出入东三院，难保夏金花会不盯着她这边。

她忧心忡忡的说程旭冒失了时，程旭居然还了她一个迷人的笑容。

“放心吧，阿碧，我和前面说，我娘昨儿来教习时把曲谱落下了，因这一两日还要用，便遣我来取。”

凝碧：……这样也行啊？！

“只是我今日不教习，便不好久留，听二牛哥说你找我有急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程旭开始确实很着急，但进来瞧见凝碧一脸轻松，还有闲心担心他被花姐盯上，那一定是没啥要紧事儿，所以说话也平缓下来。

“哦。那我就长话短说。”凝碧简单说了双玉娇要从良随李衙内去鹿城，想让翠凤儿簪花宴提前的事儿，然后道，“这样一来，咱们的胡琴也要提早准备上了。现在有多少琴了？我先前让你留心的铺子，你看的如何了？”

程旭微微皱眉，道：“竟然提前了这么久，我这边琴倒是也有二十来把了，只是铺子不大好办。这二十来把琴，怎么开铺子？”

凝碧也郁闷了，原本以为攒上半年，总会有百八十八胡琴，高中低档的都有，再开个小小的铺子，卖琴、修琴，再卖些相关配件，一旦打开市场，再盘个作坊下来，加大生产量……

可这第一步就卡了。

程旭叹了口气，继续道：“这铺子也是，我倒看好了三处，一处在旁边俞桥街，离这边倒是近便，虽然门脸小地方也不宽敞，但胡琴本也不大，各个档次的放上五七把地方也尽够了，咱们也雇不了几个人，铺子小也无妨。只是这里地段好，周遭繁华，租金颇高，一年要七百两，先就要交齐一年的。”

“七百两！抢钱啊！”凝碧忍不住抱怨一句。虽说她现在手头上还有些银子，若真能胡琴大卖，只怕卖出一把这七百两也就回来了，但没卖之前要是算总账，还是太贵。

开张了要装修铺面、雇掌柜、雇伙计，哪个不需要银子，卖得动就还要继续进料继续做，还得留些流动资金以备不时之需呢，这又要多少银子！

况且，这个乐器只是她的一个尝试，断不能压上所有身家。没到破釜沉舟的时候就把所有的鸡蛋都丢一个篮子里永远是愚蠢的。

程旭显然也是考量过这些，无奈道：“确实贵了，但这一带都是卖海贸稀罕货的，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租金自然就高。而且这边还有个好处，离着这铺子不远也有一家乐器行，在这一带小有名气，想买乐器的人惯常往这边走。”

凝碧摆摆手道：“你先一起都说了，我再想想。”

“另一处在虎行街，还算是不错的地段，妙就妙在这铺子原也是卖乐器的，架子都不用改，还有两个用熟了的伙计。租金是四百两，还可以先租半年。最后一处有些偏，在吉祥街那边，铺子倒是寻常，好处是后面带个院子，若想做作坊，都不用另租地方，后面足矣，租金是三百两，我看那东家说时有些犹豫，因不确定是否要租，便就不曾讲价，若你看中这个，我琢磨着两百五十两便能拿下。”

二百五……凝碧一头黑线，说啥也要往二百四讲了。

程旭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只是，若赁下了这带院子的铺子，前面铺子未免地方太大，想咱们现在不过二十来把琴，便是把所有的琴都摆出去还得空出半面墙来，委实不好看，怕是把你先前让做的琴匣秀套都摆出来也未必摆满呢。所以你若想要这间铺子，必要想想还卖什么。总要把架子装满才好。”

凝碧头大了，真是太麻烦了，这个该死的时间挪移打她个措手不及，没货开什么铺子！

哎呀呀，谋划了半年之久，临门一脚却出了这样致命的漏洞！

凝碧恨得一拳砸在桌上，然后觉得……手真疼！忙提起手来一顿抖。

程旭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刚伸手去拦，就见她呲牙咧嘴抖着手的样子，不由莞尔，轻轻把她的小手包在掌中，叹了口气道：“要不咱们租虎行街的那一间，因也是乐器店，什么都不用改动，先放了胡琴进去，再放琴匣绣套充个数，先租个半年，看看情形……”

“等等，乐器店……”凝碧忽的灵光一闪，有招儿了！

“你先前说的，俞桥街上有一家乐器行，颇有名气的？”凝碧急急问道。

程旭不明所以，点点头道：“正是。是魏记乐行，主要卖瑶琴和古筝的，在洛城里也有一号。”

“可知道背景？”

“背景？”程旭皱眉思索片刻，道：“不知你要问什么，这家东家魏三爷是东城小有名气的大官人，也是耕读之家，有举人功名的，只听闻好似身子不好，不曾做官。他家在城里颇有几处铺面产业，除了这卖乐器的，便是卖纸笔、卖书籍的，俱都是风雅之物。”

凝碧眼睛一转，又问：“你看那乐器行如何？生意好吗？地方宽敞吗？掌柜的伙计都和气吗？”

程旭被凝碧吩咐过仔细打探城中各家乐器行的虚实，观察经营情况，因此各家店铺情况也了然于胸，张口便道：“虽比不得西九街的祥音斋卖得好，倒也不算差，日里也有三两份。你知道，古琴卖得极贵，寻常人家也买不起，但卖出去一张，便就足够许久的开销了。”

“哦，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凝碧笑着接口道。

“没有半年也有仨月了。古琴买出上万两的也有呢。”

“上万？那得是千八百年的古琴吧！”凝碧撇嘴，“是买琴还是买古董啊。”

程旭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又道：“那魏记地方倒是不小。掌柜的也姓魏，好像是魏家世仆，人挺和气，我去问过琴价，虽不曾买，他也没有少了笑脸。”

对着你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谁能少了笑脸？凝碧默默吐槽。

因又问：“他家可有卖胡琴？”

“没有。”程旭有些哭笑不得，“阿碧，我原就同你说过，这胡琴，一般人是不会买的……”

“没卖的才好！“凝碧笑着拍手道：“好极了，天助我也！”

她一把抓住程旭的胳膊，“阿旭，你这就去同魏掌柜商量一下，咱们租他们家一个柜台卖胡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