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幽林魅影（三）（1/2）

女鬼楚楚成了古穆鑫的影子。楚楚说她想熟悉现代人的生活，而古穆鑫不这么想，他猜测在楚楚那个时代，他俩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古穆鑫一问起这件事，楚楚总是避开不提，总是推诿道：“你自会知道的。”

古穆鑫并没有因为身边有这么一位女鬼，而打乱了自己的生活规律。他与楚楚约法三章：一、不许她在单位上惹出任何让人发现她的事儿来；二、不许她吓唬任何人；三、不许她进他的家门，介入他的家人的生活，夜里她必须回树林里去。楚楚三次点头应诺。

每天上下班，楚楚都坐在古穆鑫的车子后座上，因为新奇，快乐得手舞足蹈。古穆鑫上课的时候，楚楚就坐在他的讲桌上，双腿垂下，面冲着全班的学生，一副悠闲的样子。但是时间一长，她就不再那么安静了，而是在教室里转来转去，当发现有学生不专心听，她就指给古穆鑫看。当然，古穆鑫就会提醒那位学生。

班里有一个写字很差的孩子，楚楚站在那孩子身后看他写字直笑，实在忍不住了，就握住那孩子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孩子突然感觉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了，心里正奇怪，可发现自己写了一个规范而漂亮的字，一下子喊出声来。

“哎呀，我写了一个好看的字！”

古穆鑫忍俊不禁，故作镇定地走过去看，还跨他写得好、学习认真呢。

逐渐地，楚楚的调皮和任性暴露了。在一次课间，学生们追逐玩耍，楚楚也按耐不住，混入孩子们中间。这时的古穆鑫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学生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增添了许多舒畅，欢笑着跟学生做起了游戏。一个小男孩嬉笑着绕到古穆鑫的背后，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然后撒欢儿地跑开了。哪知道，楚楚恼怒了，没等小男孩站定，冲过去猛推小男孩。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如电光闪过，容不得古穆鑫迈出第一步。然而，出于本能，古穆鑫必须跑过去救孩子。因为脚下是硬邦邦的水泥地面！

为了让读者边看边有时间想象那一瞬间，所以，在这里必须用电影里那种特写镜头——慢动作。古穆鑫，一副惊恐面容，睁大眼睛，张嘴大喊，甩开双臂，迈开大步；小男孩，双眼紧闭，嘴唇紧绷，直挺挺向后倒下，周围一切人和物极速旋转，奔驰！人群发出惊呼！

然而，就在小男孩的后脑即将着地的刹那间，楚楚却敏捷地将孩子拉了回来。那情景，在别人看来就像小男孩的后背装了弹簧，被猛一下弹了回来。小男孩毫发无损。惊魂未定的小男孩，一脸茫然，看看蹲在面前询问他的古穆鑫，又看看同学，挠挠头，憨憨地笑了。

这回楚楚老实了，坐在古穆鑫的宿舍里的床沿，低头摆弄着衣角，听古穆鑫无声的怒吼。恼羞成怒的古穆鑫，对楚楚张牙舞爪，却又担心外面有人听见，所以不敢出大声。楚楚不服，讲出自己的理由：“学生是不能打先生的——”

“那是你的那个时代的封建思想，你没看见他在跟我开玩笑嘛！”

“玩笑？啥叫玩笑？”楚楚一脸的茫然。

哦，这个汉代的大家闺秀根本不懂得人间风情。古穆鑫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好吧，允许你这一次，如果再有第二次，我就把你放回林子里去。”

“别，爸爸。我——不了。”楚楚声音很低，很柔弱。但古穆鑫却听得真真切切！

“什么？你叫我爸爸？为什么？可你比我大几乎两千年吧？”稍停，古穆鑫更加疑虑重重，“是不是，在两千年前你和我是——？”

“不是的嘛，我只是觉得您像个父亲。”楚楚抬起一双含满泪水的眼，怯怯地望着他。

尽管楚楚回答得遮遮掩掩，此时的古穆鑫却有些感动，所以他不再说什么了。于是，他坐在楚楚身边，将楚楚搂在怀里，一种父爱油然而生，轻轻地说：“好吧，好女儿，爸爸不再对你发脾气了——”

············

楚楚跟古穆鑫学会了一种现代技术——电脑。她对电脑简直着了迷。办公室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楚楚就依偎在古穆鑫怀里学打电脑。

单位里，有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叫真真，总爱拿着部智能手机拍些照片。这是一位走到哪唱到哪的快乐的90后。没念多少书的她，凭关系挤进了教育行，当了一位小学美术老师。这天，她走进办公室，见只有古穆鑫一人在看电脑，就举起手机冲古穆鑫对焦。但是，突然，她发现手机里的古穆鑫怀里有一位美丽的艳丽古装少女！开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仔细看看，真有！拿开手机，只有古穆鑫一人，再看手机，还有！

“妈呀——鬼！”她大叫一声，扔掉手机奔出门去。

因为古穆鑫和楚楚太专注了，开始并没发觉真真进来，直到她叫着奔出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爸爸，那个老师怎么啦？”楚楚仰起脸问。

“谁知道她怎么了。”古穆鑫摇摇头，猛然醒悟，“她刚才喊什么——鬼？”

古穆鑫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站起身发现了地上的手机，他走过去捡起来，看见手机调到照相功能上了，他对准了坐着的楚楚。

“不好！楚楚，你在手机里能看到！”

“啊？”楚楚一惊，“原来我只知道在胶片上能看到我，哪想手机也会。”

楚楚站起身想了想，便走出门去。

“你干嘛！”古穆鑫叫了一声随后跟来，“站住，楚楚——”

“我想去提醒一下那位老师。”楚楚狡黠地对古穆鑫一笑，说。

“你敢！你又想去吓唬人啊！”古穆鑫有点着急，稳了稳，接着说，“去我宿舍里等着，我去送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