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追派信使(2/2)
阿逝怕虫子跑了,叫一个仆役守着它,那是只尾巴拖着绿光的虫子,黑暗中望去倒也不失美丽,近看,身体却黑而丑陋,有些似蜈蚣,云华着刘晨寂也来看了,刘晨寂郑重核定的结论是:身无飞翼,不会飞;素食,肯吃叶子,不清楚情急起来会不会攻击飞虫什么的,牙齿还挺有力,身上没毒刺,不晓得牙齿有没有毒。
“可以玩,但要装在盒子里,不许把手伸过去,防它咬你。”云华告诉阿逝。
阿逝美滋滋答应了,便拿盒装虫。篝火上晚饭也好了,无非水煮的干粮、咸肉,加些又喜镇带出来的蔬菜,必要时,还可以加点刘晨寂认可的野菜、或者说药草。
刘晨寂将刚刚的虫子也画在了随身的册子上。他如今已不只记药草、也记虫子。野兽还大同小异,虫子却是千姿百态,种类之繁毫不下于草木。草木还有本草纲目,虫子却无虫目,刘晨寂有心补上这一本。
也许有一天……必要的时候,除了加野菜野草之外,还可以加些野虫吧?他想着,笑起来。
要是有人知道清雅如仙的刘大夫目视远方、露出恍惚迷人的微笑,心里想的是把虫子丢进汤里煮……啊啊,最好还是不要有人知道算了。
第二位信使过了好几天,终于赶上了第一位信使,抹着汗道:“夫人着我来赶你,看看你的信。”
第一位信使是认得第一位信使的,一听已相信了,手正往怀里掏,想起来,还要问一句:“夫人手令呢?”
云华自从负责阿逝这里事务以来,真正是政无令不行,甭管朝政、还是家政,总要有个令,而且规模一大之后,就不能耳提面命,所以还照谢府规矩,制了一批木筹,标上号码,早晚清点,复杂些的命令,有时附上手令,简单的,就依筹而行。筹上画上云华的私押,本该押字,但云华顾虑女子字样流传出去不雅,就画了花押代替。花押及令筹样式,都传示所有婢仆记忆,若无筹无令、又非少夫人面示口授,但听同事婢仆传信,可以不遵从的。
第一位信使记得这规矩,便叫第二位信使拿令来。第二位信使手早抄在袖中,把那收藏得稳稳妥妥的布包儿拿出来,解开三层又三层,取出云华交予的令筹,第一位信使看了无误,就拿信。
他是扎了个小布包儿,把贵重物品,包括信,都揣在怀中,这会儿拿出布包,已听见纸头嚓啦嚓啦的声音,心中笃定得很,再未想到会有问题的,解开布结一看,只叫得声苦也,里头唯有银票、和他自己的私人珍贵信件,云华叫给的信,却不知哪里去了。
第一个信使当时就要哭出来了:是我弄丢了少夫人的信,如何是好?
第二个信使也为难:少夫人叫他来验验这信会不会被人调包,没想到居然没了!啊啊,幸好少夫人还运筹帷幄,说要是不对了、没了,就直接跟侯夫人说这事去!
他们进京照实禀告了。
在他们之前那个信使已到,报了展夫子伤重,余夫人已是揪心,派人追来查问后况,正见到这两个信使进京,接了回去,两个信使被门房待茶,余夫人一时见不了他们,只能见更重要的人。
是江湖上一双也有点名气的煞星,找上余夫人,余夫人不能等闲视之的,一边禀足礼数、一边作好防范、一边就隐隐拿出候府的架子来压人了:“两位多年不见,今日不吝于落足鄙室,是有何赐教?”
煞星们桀桀怪笑:“照理说夫人高贵,咱们老相好的是不该上门了,富不与官斗、凶不跟军争是吧?您后头老公掌着大军呢!压也能把我们草毛儿压死——”
“两位没有要事的话,就请便吧。”余夫人端茶盏送客。
两位煞星怪眼一瞪、手一摆,就作出要递招的架式。余夫人手一凝,已蓄势招架了,两边她埋伏的人,也早已刀出鞘、箭在弦。
这一段真依足了说书上的武林套数,要是云岭、明雪那些家伙在旁边见了,准鼓掌喜笑,觉得刺激得不得了,恨不得他们打上一场,他们偏不打,凝着对了对,两位煞星放缓了身段,不自然的笑起来:“夫人底气这么足,看来是吃过内丹了。”
余夫人板着脸:“有话直说,我也直回你们。再绕着弯子说话,不当自己是道上朋友,我可也不管道上规矩,只拿你们作宵小,请你们到天牢里蹲着了。”
煞星之一性急:“绕个屁!我问你,你手里还有多少白龙内丹!”
余夫人仰天大笑,颇有当年豪气。
煞星之一吐舌咬指的向煞星之二悄道:“看她这么高兴,手里怕不有一把内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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