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又见云柯(1/2)
云华脸色不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老玉匠的死……”
真的不知道她的家人,杀了这么个人。其实想想也不会惊讶吧?明珠可杀,其他什么人有妨碍,当然也可以杀。而谢小横甚至没有特别对她说明,为什么、怎么样,杀了这个什么样子的人,只是说,为了掩饰玉坠,留下线索,被周阿荧嗅到了痕迹。这样轻率生命的爷爷,死者怎么会原谅他呢?而替这样可怕的爷爷、这样可怕的家族奔走的云华,又算什么?
七王爷诧异:“你知不知道,有区别吗?”还有,“这不是我叫你听的重点!”
脸上满满的哭笑不得。他知道云华心软,而且欣赏这种心软,但软到这种程度,也太好笑了吧?
刘晨寂摘了一片叶子回来。
周阿荧说起老玉匠时,他发现云华情绪不对。周阿荧叙述快到尾声时,他起身去摘树叶。
阳光洒在他脸上,透过叶荫,仿佛是绿色的,清凉温柔。他的身段修长而舒展,如美丽的春树。
摘回叶子,他递给云华。
云华不明白。
他将叶子蒙在云华的眼前。指尖隔着叶片,碰到她肌肤上,触感清凉,如来自一株植物的温和的吻。
云华本能的闭眼,睫毛擦过叶片,叶片轻轻颤动,就好像敏感的掌心被蝴蝶的触须挠到。
“不用闭眼。”刘晨寂道。
云华张开眼睛,看见绿色的阳光。叶片虽然被摘下来,但是没有死,颜色与生命还在这里,介于流淌和宁静之间、光与影之间,不管周遭如何变幻,它都许给人这个小小的、绿色的世界。像一位没什么能耐、却还是认真而温柔的神祇,无法提供任何帮助甚至宽恕。然而只要你能把你的世界缩得像它一样小,在光阴停留的瞬间,它没有区分的庇护着你们。有时候,只要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小小一片、还有像这样千万亿片温柔的小神祇,也便有了慰籍。
云华的心忽尔就静下来,歉疚和自责仍在。但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七王爷摘了一片叶子,也看了看,迷惑道:“不管你们看见了什么,反正我没看见。”
刘晨寂笑着回答:“我知道你看不见。”
这也属于他带来的常识的一部分。属于他专属能力的一种。
云华向七王爷福下去:“多谢王爷今日款待。浮生为幸。”
七王爷的选择,已经做到他的最好。
“华儿但愿不负王爷的苦心。”
她要尽她所能,将这事件造成的伤害减到最小。
她从七王爷这里出来。去见谢小横。
乘的是谢家的马车,车厢安稳,里面只坐了她一人,她沉思应如何向谢小横摊牌,车速慢下来。大概京城路实在太堵的关系?她听见车夫对她说:“六妹妹。”
云华大吃一惊。她听见的是云柯的声音!
“不要掀起帘子。”云柯飞快的命令:“除非你不要名节了。”
云华好笑,她跟男人共处一车里头、拉手碰头都干过了,掀帘看看自己哥哥算什么小事?——不过,好罢!那时候都是皇家有人罩着她,胡天胡地都不妨,如今在大街上。她直接掀车帘露出脸,一街人全看见,那是够呛。
她低低问:“五哥哥?”。同时,还是把车帘掀起一线。
用一个指头,挑起那么一小条缝隙,挑的是窗上帘子。窗帘原是两层的,布帘外是纱帘。她挑起内层的布帘,透过纱帘可以看见外面的大街。还是熙熙攘攘热闹的京城大街,没有驶到什么奇怪的方。外面的人绝看不见纱帘里头的帘子掀起来一点。
云柯款款与她寒暄:“经年不见,有时作梦还忍不住会梦见你。”
云华已放下窗帘,倾身向前,轻轻把门帘也挑起一条小缝。
门帘也是两重,外面一重比里头的更厚重。云华非常遗憾,她看不见云柯的样子。
“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化装成车夫。”云柯猜到她的心思,主动向她介绍,“现在路上挤,我们不敢时间,重要是保证不能颠着小姐,所以不如在旁等等,我戴着大折檐毡帽,一口好胡子,低着头,人家看不出我在说话,你别担心。”
谢府在京城也有产业、也有奴才,毕竟不如在锦城那么周全,车夫不是家生的,是市面上雇的,于是有云柯可乘之机,饶是如此,化装来跟云华单独说一次话,也不容易。他意欲何为?
云柯深情道:“你知道我离家之前,最放心不下的是谁?是你。一入深宫深似海,你这样的性情、这样弱的身子骨,如何应付得来?真真急死我,无论如何都要想个法子叫你免于那噩途的。”
原来如此。他带云华男装出去,是如此处心积虑,云华还要感谢他。
“听说福珞夺你姻缘,我气得要命,特来问问你,要不要我再帮你抢回来?”云柯又道,颇有些炫耀的意思,“很多事,父亲、爷爷他们不能做,我可以做哦!”
是。是。他能卷走这么多钱逃亡这么久,化了装坐到云华的车前,可见一定很有办法。
云华道:“多谢五哥,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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