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福姻安排(1/2)
更妙的是,山洞壁并不冷硬:生了松软的苔藓;山洞底也舒适:垫了厚厚的干草。
“我找到这个地方,把它命名为偷食秘窟哦!”裳儿邀功,“干草是我自己铺进来的。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好。
裳儿跪立起身子,膝盖挨着皇帝的腿,将酒瓶口递到皇帝唇边:“你喝!”笑眯眯,笑得像只坏透了的小猫,“你吃了我的东西,就不可以再告发我了哦!”
“是啊。”皇帝伸出手,享受着手下的触感,满足的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别人告发了。”
那天,天亮了,皇帝从假山洞里离开,身上都是苔痕和干草碎屑。
下人很识相的伺候着,啥都不问。
那天之后,皇帝天天都连着去偷食的山窝,所谓剗袜下香阶,手提金缕鞋……说的就个偷字。哎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一晌偎人颤、教君恣意怜,偷得浮生一段馋,真真的倾城可也、万金不换!烤全猪肚里偷出来那段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那天之后,道观的供品,还是连着失窃,大家被命令装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云诗从容的供奉经文,消息则已经传了出去。
连云华都知道,计划很顺利,谢家的女儿要进宫了。
但如今她才知道,这女儿不是福珞。
“我也是才知道的。”云剑抱歉的说,“爷爷亲手安排,连我都瞒过。”
声音有点沙哑,毕竟是累了。血洗京都那一夜不说,之后紧锣密鼓的,又是协助稳定善后、又要与人来往应酬、又与一些军旅人物悄悄筹备什么计划,太过辛苦。
云华想了想:“爷爷到宫外未久。”
是云华被七王爷带走后。谢小横匆匆把关于云舟的决断交给谢老太太,便号称追孙女儿,到了京都。到京教赶上了拔起唐家的大事,他也就不回去了,因是有名望的道人,发挥本职作用,在宫外道观里与众道士们一起诵经,消祛业障,为国祈福。
云裳确然是谢二老爷的私生女,一直跟爷爷谢小横在孟吉山道观里修道。太任性了,这次也追着来京城,又说也想为国家祈福。夹带着想看看云诗姐姐的私心,进了女观,持斋中忍不住嘴馋,去偷那酒和肉,以为自己想的偷窃法子不留痕迹。哪知引发了大事件。
剧本是这样设计的。
皇帝调查,查出来的也就是这样,毫无可疑之处。谢小横没有故意把自己的孙女儿献给皇上——事实上,就算他抱着这种愿望,把美女献给皇帝,那也是他的忠心之处。皇帝深表高兴。
这上下。云裳都不知道皇帝是皇帝,只以为是个很有趣的人,尊贵是肯定身份尊贵……也许是亲王什么的?这么体贴和蔼。肯跟她分享吃食,云裳很开心,就天天多偷一点带给他。她耐心的扮演这天真得可耻的小笨蛋角色,什么时候到头?且走着看。
这是一出大戏,好戏刚开锣。蝶笑花亲自着手设计的片段。只是其中一两折,整个连台大戏。需要云裳一步步去演来。
“蝶老板……也知情?”云华讷讷问。
“只知道他帮忙的那部分。”云剑道。
就是说,知道谢小横培养这个孙女,是处心积虑的,就要诱惑帝心。
“蝶老板……”云华闭了闭眼睛,“从锦城消失了。”
“不是的。”云剑听懂她在害怕什么,飞快道,“爷爷没有对他下手的意思,他自说自话离开了。”
谢小横没有灭他的口。
他知道的这件事,如果说出来——如果真能突破谢家力量上达天听的话,皇帝大概会对云裳的热情冷下来一些、对谢家提防很多,对蝶笑花则可能作些赏赐,另外还有很大可能追究他同谋的罪过。但在谢小横已经重重答谢蝶笑花的情况下,蝶笑花还有什么理由冒那份险去讨好皇上呢?更何况裳儿已经与他结下不浅的师徒之情,更更何况——
蝶笑花与云剑之间的羁绊。
云华红着脸,低头道:“是。”
又困惑:“可是蝶老板为什么离开呢?”
云剑低道:“爷爷说过一句话,他如果去了未城,贪的是荣华富贵,如果来京城……”
当时别人都以为云剑去了未城。蝶笑花从前自矜自爱,并没有追着云剑去任何地方,在云剑得了官职、他于谢家立了功、并掌握谢家把柄之后,才去追云剑,心态便落于下乘,所求昭然若揭。但若去京城,却分明是,晓得谢小横所图在京,生怕京城出什么岔子,连累云剑,便暗地潜来,若有事,他还好帮忙。而实际上,他也再帮不了什么忙,真出岔子,他在京城被捉捕论死的可能性还大些罢!这样都执意要赴京城,心意便令人动容了。
云华但觉呼吸不畅,举手揿着领口衣服,涩声问:“那他……”
“京城我没见到他。”云剑摇头。
是去了未城?还是正在京城,忽闻云剑立下大功,晓得云剑把行踪连他都瞒了,生了气,避而不见?
云剑望向窗外。他深信蝶笑花不会向皇帝告密。这信心与其说来自他们之间的交情,不如说来自蝶笑花本人的骄傲。连云剑都不知他这份骄傲从何而来,明明卑贱而柔媚……有的时候,云剑会觉得自己才是草莽鲁夫,而他是来自冰峰的谪仙子,心底总有一部分,是收藏在那崇高冰洁的地方,连对云剑都不能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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