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危命英雄(1/2)
冯洛焉抱着一捆柴进了屋子,坐在床上的人猛地回头,警觉道:“谁?”
“我啦,还有谁?”冯洛焉为他的反应感到好笑,“大惊小怪,又没人冲进来打家劫舍。”
男人听见冯洛焉的打趣才放松了下来,不自在道:“方才又是谁在敲门?”
“方才?哦,是我发小,叫林芝。”冯洛焉蹲下身来开始整理柴火准备生火做饭,嘴上倒还是闲不住地唠起来,“她这人脾气有些暴躁,的确不太像个姑娘,刚才她拍门把你吓着了?”
男人的确心有余悸,他以为是那批人追过来了,心倏地悬了起来,拳头狠狠紧握,打算冲上去拼死一搏。还好,还好不是。
男人隐约感觉到自己脚似乎麻木了,一点知觉也没有,伸手过去摸,只能碰到一团布条裹起来的肿得像是一块大馒头似的东西,那真是自己的脚?
冯洛焉抬眼见到了男人的动作,解释道:“你这脚差点废了,冻得全是烂疮,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治疗,现在你定是少了两只脚。”
男人静静地回想起了前几日在山中漫无目的到处游荡的情景,漫天的大雪覆盖了整片山林,眼中除了白色便是夜幕后的浓黑,寒冷、饥饿紧密交织,将他啮噬得体无完肤,咬着牙走了几日,他终是倒在了雪里,无论心中的执念如何催促他站起来前进,他睁眼,只能看见睫毛上沾满的霜花。
后来……后来他竟又醒了过来,那是在黑夜,他看到了山下几盏零星的灯火,他发紫的双唇颤抖起来,本已冻得毫无知觉的四肢竟然奋力地挣扎起,一路摔滚,一路爬,他快要接近那束温暖的光源了,快了……然而,他却又倒下了。
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身上盖着的棉被,男人在心中喟叹,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想不到柳暗花明,命不该绝。只是他的眼睛……男人迟疑了一会儿,抬手将指腹轻轻贴在眼睛上,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毫无痛楚,但是,它却是瞎的。
冯洛焉端着饭走过来,轻轻道:“好了,先吃饭吧。”
男人立即把手放下,恢复到那个冷漠的样子,“我自己来。”
冯洛焉置若罔闻:“我喂你,来,张嘴。”
“我自己来。”
“别闹,张嘴。”
男人忍无可忍,青筋浮起,“我自己可以,不劳烦你。”
对于他的强硬态度,冯洛焉也展现了自己难得强势的一面,偏不让步,“我伺候你吃饭还不好?说句实话,你现在这样,怕是连夹菜都困难,困难时期,你就把你的那些自尊收收起来吧。”
男人沉默半晌,似乎在做内心的挣扎,“……随你。”
冯洛焉很高兴,他似乎感受到男人正一点一点地卸下他的防备,露出真实柔软的一面。
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冯洛焉天真地想。
男人配合地张嘴,吃饭,咀嚼,吞咽,冯洛焉每每看到男人上下滑动的喉结,心里发痒,总挪不开眼,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忍不住盯着男人某些部位看,简直就像一个变态。
“你身上……有股药香。”男人咽下一口饭,总结道。
“啊……是啊,的确有股药味。”冯洛焉回过神来,“常年与草药打交道,这味道去不掉了。”
男人闭上眼,似乎在仔细地嗅着身旁散发出来的这股淡淡泛苦的药香味,有甘草,薄荷,还有决明子,这是男人所能认识到的叫得出名的草药味。
“所以,你是名大夫?”
“大夫?啊……算不上吧,我只是喜欢自己种点草药,自己捣腾,村里的人偶尔有个小病小痛,我也帮忙治治。”冯洛焉谦虚道。
男人却是点点头道:“一个姑娘家能学医看病,很了不起。”
面对这句突如其来的夸赞,冯洛焉显然不知所措,脸上好似烧起来一般,“公子,谬赞了。”
男人觉得冯洛焉这样称呼自己有些奇怪,便道:“你不必叫我公子。我也不是什么公子。”
冯洛焉捧着碗愣愣道:“那要我叫你什么呢?”其实可以直接问男人姓名,可徘徊在嘴边的话总是咽回去,冯洛焉并不傻,他知道两人之间横亘的阋墙,男人的身份与他定是云泥之分,这是一种很真实的直觉。
该叫他什么?男人听后竟抿唇不语,敛下眸子深思。
冯洛焉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看上去你应比我大上几岁,不介意可称你一声大哥?”
男人摇摇头,懂得冯洛焉的体恤,道:“我姓……萧,单字戎,戎马的戎。”
“萧大哥,”冯洛焉扬起嘴角,“我姓冯,名洛焉,村里头都管我叫阿冯。”
“冯落烟?冯落烟……”萧戎反复嘀咕了两遍,“落日烟霞轻晚舟,江湖岂忘快意仇……这名出自前朝大诗人丁翼的《记快侠》吧?落烟,取的很好。”
冯洛焉脸色白了白,似乎有些发懵,勉强笑道:“是吗?这名是我娘给我取的,倒没说来历,原来是这意思。我只读过些医书,不懂吟诗作对,还望见谅。”
男人颇感意外,倒也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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