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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就是御花园也挡不住春去冬来,原本那些开的姹紫嫣红的花儿都凋零了,只余孤零零的枯枝……”
“我们哪像岳小姐得到容贵妃的宠爱,经常出入重华园,御花园最美的精致,岳小姐欣赏过,我们却无缘得见。”
“谁不知道,自从端裕皇后……后宫里品阶最高的便是容贵妃了!娘娘那么喜爱岳小姐,真是令人羡慕。估摸着,再过不久,岳小姐就要成为晋王妃了!”
岳霖梢一面听着,唇上露出一抹笑容。
原处,一个修长的身影缓行而来。
清冷的晨雾仿佛是被撩开的薄幔,延伸出引人遐思的深度。
岳霖梢顿住了,直到对方来到她的面前,笑容倾世,她的心绪顿然紊乱。
“原来是岳小姐啊,许久没见了。”
如清泉落罄,优雅动人,岳霖梢愣了良久才幡然认出眼前的白衣男子正是五皇子轩辕静川。
上一次她见到他还是在南园,那时候的轩辕静川痴傻的模样,如今却是皓月千里。
岳霖梢望着他,心底有什么不受控制般涌动着,她下意识握紧手指,行礼。
“五皇子。”
她身后的众位小姐们这才醒过身来,纷纷照着她的姿势低下头。
岳霖梢的目光落在轩辕静川的鞋尖上。
“诸位免礼。”
轩辕静川抬了抬手腕,随意却不失优雅。
他有着修长的手指,圆润的指间以及恰到好处的指骨,那一瞬间的起落,岳霖梢却发觉自己的视线情不自禁描绘起他的手。
“岳小姐,初冬的御花园与春秋之际大有不同,虽无百花争艳也是别有风味。寂静之中再没有什么能乱了视线,倒是能将楼阁飞檐欣赏的清楚了。”
“确实是。”岳霖梢缓缓抬起头来,对上轩辕静川双眼的瞬间,宛若有无数细小的羽毛,一片一片掠过她的心绪。
“岳小姐,这是你掉的吗?”轩辕静川半蹲□来,捡起一个精致的香囊,送到她的面前。
岳霖梢低头一看,刚要回答不是,可对上轩辕静川的目光,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蛊惑着自己。
收下它,收下它。
“多谢五皇子。”
岳霖梢伸出双手,香囊落在了她的掌心。
轩辕静川离去了。
岳霖梢望着手中的香囊,置于鼻间,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这香囊的绣工精湛,很明显出自针工局的手法,可轩辕静川却偏偏说是她落下的。
难道……是他有意要送给自己的?
“那就是五皇子……怪不得人人都说当年梁贵妃的美貌是惊鸿掠影无人能及了!”
“你们听说了吗?五皇子与太医院的医女在夜市里拜天地的事情!那个医女本来是被阿扎德巴选作阿达了,可宫中都传说五皇子非娶那个医女不可,就连大理寺卿梁大人还亲自去替五皇子下聘呢!”
“什么?区区一个医女而已,到底是怎样的沉鱼落雁,让五皇子费这么大的心思?”
“皇上都发怒了,五皇子还是执意要娶!这件事已经闹到北戎使者那里去了,说不定今天阿扎德巴就要与五皇子大动干戈了!”
“后宫之中不可乱言是非,你们都不懂吗?”岳霖梢回过头来,冷冷喝止她们。
众人骤然住嘴,尽皆低下头来。
岳霖梢握紧了香囊。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路小漫!”
此时的路小漫站在安致君的医舍外,踌躇着却又不知如何入内。
屋内,安致君坐在窗边,翻着路小漫的行医笔记,偶尔点头,偶尔露出一抹笑意。
“你打算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
路小漫心里咯噔一声,咽下口水,将门打开。
只听见吱呀一声,仿佛有什么被拉的很长很长。
日光透过路小漫的发梢肩领,垂入屋中。
她身下的长裙有些窄,走起路来来比平日里慢了许多。
“师父……”
“嗯。”安致君微微点了点头,才将目光挪向路小漫,那一霎那,有什么在他的眼中震动。
路小漫看着安致君,这个男人还是如同从前一样淡薄清雅。
她忽然明白,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正是这个男人的投影。
“你……长大了。”
安致君的喉头有些紧,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像是有什么翻涌着却最终被他按捺下来。
他眼前的路小漫,有了女人的韵味与少女的娟秀,像是某种矛盾的糅合,却散发出引人遐思的馨香。
“师父……你是不是真的收了梁大人的聘礼……把我许给轩辕静川了啊?”
“刚还觉得你长大了,闹半天还是个孩子。”安致君无奈地摇了摇头。
“轩辕静川说……”
“他说什么还重要吗?木已成舟,生米也煮成熟饭了。况且……你迟早是要嫁的。”
“那……师父想我嫁给他吗?”
安致君摇了摇头,“你若嫁给了他,以后只怕不能再做一个普通的医女了,对于医道的追求,只怕也要点到为止了。为师可惜你的才华。”
“除了我的才华呢?师父觉得他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吗?”
安致君笑了。
“只有走到尽头了,才知道是或者不是。所谓白头到老,除非白头,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如果静川待你不好了,那么你便善待你自己。路小漫是为自己而活着的,不是为了任何人。”
路小漫点了点头。
她明白那个理儿,却猜不透自己的心。
“既然挽了髻就是出阁的女子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不是对我这个师父少了什么礼数?”
路小漫来到桌边,小心地倒了一杯茶,在安致君的面前跪下,将茶水奉上。
她的眉头松动,眼睛发酸。
有什么东西,一去不复返了。
安致君的指尖温暖而柔和,他的声音仿佛回到了几年以前。
“你第一次给我奉茶,是要拜我为师。那个时候,你倒给我的是冷茶水。今天你给我奉茶,是因为你出阁,为师终于喝到了这杯暖茶。起来吧。”
那杯茶水,安致君握在手中,却迟迟没有喝完。
而路小漫觉得,自己最纯净的时光就在那杯茶水之中,一直被安致君细细呵护着。
南园之中的宫宴十分热闹,也不似夜宴那般讲究形势。宴席间的公侯小姐们也逐渐褪去贵族女子的娇羞,享受起美食玉酿。
轩辕静川与阿扎德巴在小径上不期而遇。
阿扎德巴尽管脸上毫无表情,眼睛里却是沸腾的怒气。
而他的随行侍从却没有阿扎德巴那么能忍,其中一个大汉直接上前,一把拽过轩辕静川的衣领,以北戎的语言恶狠狠道:“如果你是来道歉的!我们不会接受!”
轩辕静川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以一口流利的北戎语言回复道:“我也不是来道歉的,毕竟路医女是在下明媒正娶在先。”
“什么明媒正娶!”阿扎德巴侧过头来,“明明是你以不齿手段诱骗了路医女去你的寝殿……宫中的嬷嬷不是说了她在进你寝殿之前仍旧是完璧之身吗!这明明是你强取豪夺!轩辕王朝乃礼仪之邦,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堂堂一国的皇子竟然耍出这样的手段!”
“那么殿下又是凭什么选中了路医女作为您的阿达呢?”
阿扎德巴回头,指了指侍从手中的笼子。
“当然是经过丰饶女神的指引!她的使者鸾鸟在皇宫中飞翔一直没有停落下来,直到路医女出现,它终于停在了她的肩膀上!”
“照殿下这么说,就是非路医女不可了?”
“当然。”
阿扎德巴回答的肯定。
轩辕静川颔首一笑,“请恕在下无礼,殿下能否再将鸾鸟放出来,让在下也见识一下,这只鸟是不是真的除了路医女就不肯停在其他人的身上。”
“你这小子竟敢……”眼看着有人就要一拳揍在轩辕静川的脸上,阿扎德巴却将他拦住。
“好。如果鸾鸟没有停在任何人的身上,殿下您怎么说?”
“我便跪在地上,与你磕三个响头,当做夺妻之恨的赔罪。”
轩辕静川的语调平静,波澜不惊的姿态令人不禁怀疑鸾鸟是不是真的除了路小漫不会停在任何人的身上。
“好——我今天就要挫一挫你的锐气!”
阿扎德巴挥了挥手,随从将鸾鸟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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