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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冶没好气地把那块突然陷进湿泥里的石头踢走,夹着丁一的胳膊一起往前走,嘴里念念有词,“可怜真可悲。”
没用的两个小男人拖着疲惫的残躯走到那条目所能及却总也走不到的瀑布跟前时,马雷洗过的衣服都快干了,火架上烤着两条皮黑溜溜泛出白肉的大鱼,颜色已经近金黄了,一股一股的香味伴着凉风飘过来。
丁一嗷呜一声蹿过去,白冶嗷呜一声恨不得四肢着地蹿过去。
等两人捧着鱼吃干抹净,马雷站起来说:“休息够了的话,看看有难度吗,没有的话就爬吧,一个一个上。”
两个人从鱼骨头上抬起头,……,抬起头,仰着脖子看了看高不可攀的悬崖,咕咚咽了咽口水。
马雷:“……”
再大的困难都是要克服的,白冶厚着脸皮又求了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才第一个爬上了被马雷妥善固定的登山绳,荡了荡的确是非常牢固的,马雷得意地哼道:“你们带的东西里最专业的就是这几条绳子了,再加上我,一切游刃有余半点差错都不会有,你就放心吧。再说了上面刚好有一棵三人才能抱的大树。”说完从一边徒手攀缘而上,丁一和白冶再一次掉了下巴,整个人都阴郁了。
一阵摩拳擦掌之后,白冶把手臂甩了甩,大喝一声,“去吧!”就把自己挂在了绳子上。
丁一急得不行,在底下跳来跳去,“哥,你不要往下看啊,不往下看就好了,下面有我呢,我给你指着,你不要怕啊,乖。”
恐高的白冶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憋不住大骂道:“臭小子,再拿那个语气哄我,揍你!哄我,揍你……我揍你……揍你……”
一阵一阵的回声传来,丁一撒着欢蹦跶得越发欢实了,“哥,你不要抖啊,还有五米就爬到了,加油。加油……油……”
“混蛋,不许卖萌!”白冶在上头带着哭腔憋了一句,鼓足了一口气猛一蹬腿,一只手抓在了泥泞的岩壁上,总算是快到了。
马雷在一边凉飕飕地看白冶千难万难滚雪球一样把自己拧巴上去,再看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到处都是小伤小口的,笑得越发放肆了,他拍拍已经虚脱的白冶的肩大义凛然地说:“真男人,就得这样才对,嗯?咦?哈哈哈哈哈哈!那边有水,水潭,你去照照你的哈哈哈哈,脸,哈哈哈哈,花猫一样,哈哈哈哈。”
白冶:“……”
露出头的丁一:“……”,紧接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发狠的白冶使劲对着那一汪小水潭搓脸,半晌终于泄气地认了命,“这种草汁渗进皮肤里以后怎么洗不掉呢。”抬起一张色彩缤纷的脸认真地看着小丁一。
丁一,马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冶:“……”
等丁一以及马雷终于能直视白冶那张脸时,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一轮金黄的夕阳挂在山头,映照着他们始终不变黄色的脸!
马雷那张刚毅的脸都笑地凹了进去,此时跟毒瘾犯了似的萎靡不振地挂在白冶的屁股后面。
被气死的白冶肾上腺激素暴增,拉着丁一一路当先,走得虎虎生风,“快点行不行,有没有力气啊,是不是男人啊,亏你还是大山里走惯的人,啧啧数据武神全文阅读。”
马雷黑线:“……”,不小心看到一眼白冶的脸,虚弱地,身子一抽一抽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冶:“……”
等勇夫马雷也被白冶熬成了老弱病残,到月亮挂起的时候,丁一先是惊了一双在草地里野战的鸳鸯尖叫着跑回来,再是白冶一脚踩在一块吃了一半的香蕉皮上跌得头破血流,最后是嘴软腰软的马雷一个踉跄扑到一个熊一样壮的汉子背上,他们的一半旅程宣布胜利告终。
白冶哎哎叫唤疼,刚才摔地不利,额头磕在碎石上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看的人发毛,丁一可怜巴巴地给他洗伤口,小声说:“疼不疼啊你,你好笨啊。”
白冶龇牙咧嘴地侧脸让他往自己脸上倒冰凉起白烟的水,一个字,“疼。”都颤出奶音了!
那些聚集在这儿的登山者好笑地蹲过来搭讪,“你们三也是从苍嘉东面上山的?噗,一个个都挺精彩啊。”忍着笑。
丁一拿屁股把他挤远,往白冶跟前凑了凑,“还有好多小石头。”回头巴巴地看其中一个络腮胡的大汉,“你有镊子吗?”
那大汉对这小东西还挺有好感,踢了一脚边上的弟弟,“去云妹子那里取一个过来。”
他弟弟也是个络腮胡,兄弟两长得几乎一个样,虎背熊腰特别霸气,他笑嘻嘻好脾气地走了开,不一会儿捏着个小夹子过来,“我给你看灯,你夹吧,说起来,那香蕉皮还有那石子都是我兄弟两弄的,在这里给你赔个罪。”
白冶回他一个笑容不拘小节大方地说:“好说好说,就是疼了些,其他不打紧。我这人一到晚上眼神就不好,可惜了眼镜,裂了一个角。”扬了扬手里裂掉的眼镜。
那两兄弟左右看看其他人,摇了摇头,“都没戴眼镜的,我用铁丝给你固定一下吧。”
白冶感激地递过去,头还歪着让丁一挑石子,环顾了一眼四五七八个帐篷,兴趣盎然地问:“你们都是一个队过来的?”
那哥哥爽朗大笑一声,空气里立即裹了一团白雾,“不是,我们就三个人,那些都是其他队的,好像是一个富家小姐的队,留下这些人看东西的,其他人昨天都上了,咯,那边的高山,都快两天了,今晚不知道会不会下来。”
白冶心里一咯噔,和垂着睫毛的丁一对视了一眼,僵硬地拢了拢身上破破烂烂的的衣服,打着哆嗦说:“是吗?已经上山了啊?这山有四千米以上的海拔了吧?好,好冷啊,阿嚏。”
“哈哈,有,上面在夏季也可以看到绝佳的雪景,我们的妹子受了伤,不然现在应该也上去了,看,我们装备都并好了,这次只能放弃了。”遗憾万千地摇头,语气倒是不甚在意。
白冶关心道:“你妹妹受伤了?严重吗?”
那弟弟插嘴,“哈哈,什么妹妹,我那凶巴巴的嫂子自己崴了个脚,硬梗着不让我哥背,到夜里就严重开了,现在啊,嘿嘿,疼死她。”
他的话才刚说完,不远处一顶深蓝色的帐篷里一道女声暴喝道:“何定泽你又皮痒了是吧!何定江还不滚过来,老娘快疼死了。”
那哥哥讪笑几声起身快速过了去,那弟弟蹭到他哥原先呆的位置蹲好嘻嘻哈哈地笑,“母老虎。”抬头正视了一眼白冶调色盘一样的脸又一顿大笑。
白冶不好意思偷听帐篷里糙爷们安慰自己女人的话,刚要跟他攀谈,就见他花枝乱颤的大笑立即黑了脸,摸摸额头上丁一给包的奇形怪状的胶布,郁闷地说:“真这么好笑?”说完迅速打了五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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