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九一、《天涯·明月·刀》——明月心10（1/2）

孔雀翎来得很快,快到燕南飞没来得及反应。

电光火石之间，燕南飞命悬一线。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刀光闪过，迎上那绚丽的光辉。跟孔雀翎那夺目的光辉相比,这道漆黑的刀光实在是太不华丽了。可是,不华丽的刀光却阻断了孔雀翎的光辉。漆黑的刀光,居然像是要吸收了所有的光芒一样,连孔雀翎的光辉也变得黯淡了。

光芒散去，燕南飞还好好地站着。

傅红雪朝着刺客的方向追过去了。

燕南飞还是站在原地。他看着那散落一地的“光辉”,说道：“这就是孔雀翎吗？”

明月心反问道：“你觉得呢？”

燕南飞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不清楚。毕竟孔雀翎从来就没有失败的先例。可刚才我分明感觉到它的力量，那是一种忍不住让人沉醉其中而忘记所面临的危险的力量。可是傅红雪却接住了。”

明月心冷笑道：“那是因为这个孔雀翎是假的。”

燕南飞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明月心说道：“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燕南飞答道：“我想应该是孔雀吧。只有他才有孔雀翎。孔雀翎……”

说到这,燕南飞看向明月心，他想要明月心告诉他怎么回事。

明月心说道：“他手上那个是我不小心让他找到的。这不过是我仿制出来的玩意，虽然和真的孔雀翎没有什么两样，可威力却大打折扣。”

燕南飞突然笑道：“是吗？假的就这么厉害，我突然想见识一下真的孔雀翎到底是怎样一个夺人心魄的。”

明月心冷笑道：“你真是疯了。你这是在找死。”

燕南飞也冷冷地说道：“找死？那可未必。刚才的孔雀翎，你以为我就一定躲不过吗？”

他很自信，他的确有把握。即使傅红雪不出刀，他也有六成的机会在孔雀手下活命。

明月心盯着燕南飞好一会儿，才语带讥诮地说道：“你是不是在想，即使傅红雪不出手，你也有大概五成以上的把握能躲过去。”

“不，至少有六成。”

“真是个笑话。”明月心嘲讽道，“你知道吗？如果今天不是有傅红雪，你连一成的希望都没有。”

燕南飞挑眉：“你觉得我会输给孔雀这样的人？”

明月心纠正道：“不是孔雀，是孔雀翎。”

燕南飞反驳：“那不是假的吗？”

“可孔雀不知道。”

燕南飞怔住了。他有些明白过来了。

明月心说道：“几年前，孔雀虽然也是个厉害的杀手，可完全称不上顶级。可自从得到孔雀翎之后，他就成了顶级杀手。很多人以为这是因为孔雀翎的关系唐砖。可我却知道，他从来没用过孔雀翎。他还是他。只不过是多了一个自以为是真孔雀翎的玩具。”

“他本来的本事就不凡，只是缺乏自信。而孔雀翎给他带来强烈的自信心。自信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明月心意味深长地说道。

“可是他今天却用了孔雀翎，还失败了。”燕南飞说道。

“那是因为傅红雪。”明月心说道。无论是用孔雀翎，还是最后失败，都是因为傅红雪。

“他怕傅红雪。无论他有没有孔雀翎，他都不敢出现在傅红雪面前。因为傅红雪可以在他出手之前，一刀送他去见阎王爷。无论什么厉害的暗器，出不了手，一切都是惘然、因为害怕，所以没了自信。一个对自己的能力都不相信的杀手，即使他手里真的有孔雀翎也逃不过失败的命运。”

燕南飞叹道：“他的自信是由孔雀翎堆砌起来的。他今天一定是想用孔雀翎来增大成功的把握。可最后却还是失败了。从今以后，江湖上恐怕再也没了孔雀这个人了。”

是啊。不会再有孔雀了。即使他今天能逃过傅红雪的追杀，还能苟活于世，但那已经不是他了，不再是那个充满自信的孔雀。

不过，这个已经不算是孔雀的孔雀却真的逃脱了。在傅红雪的手下逃脱了。

傅红雪追上去的时候，孔雀早已经消失在人海中。羚羊被捕杀，只因为羚羊有角；坟墓被挖掘，只因为墓中有殉葬的金银。孔雀当然不想变成羚羊。自从他有了孔雀翎之后，他就把自己变得很平凡。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藏住孔雀翎。他只要身在人海中，就像普普通通的人一样。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他还是个杀手。

可傅红雪却一眼就看到他了。傅红雪的眼睛实在是太锐利了。一眼就找出隐藏在平凡人中的不平凡的人。

孔雀逃进一间酒楼。酒楼里有三十六个人。可傅红雪只看到八个人。这八个人，两个下棋的，一个剥花生的，一个和尚，一个麻子，一个卖唱的小姑娘，还有一个伏在桌上打瞌睡的大胖子。第八个人自然就是孔雀。他正在喝酒。

只是，傅红雪虽然发现了孔雀，却没有去杀了他。因为他发现，其他七个“平凡人”中有三个和孔雀是一伙的。他们虽然各干各事，可一旦他攻击其中一个，马上就会被四人围攻。

傅红雪不怕他们。别说四个，就是四十个，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可他不怕，但他却担心燕南飞这边的情况。要知道对方在孔雀失败逃跑的路线上都安排三个人。那么他们的目标燕南飞那里怎么会少人呢？他虽然可以解决这四个人，但也要一点时间。只要他们有心拖延，他根本就没机会回去救燕南飞。

所以，他果断地走了。

果然，当他回到明月楼的时候，燕南飞正躺在那里。明月心在他旁边照顾他。

明月心看到傅红雪来了，放下手中的事情，赶紧招呼他。

“傅大侠，你回来了。刺客抓到了吗？”

傅红雪说道：“没有。”

明月心的表情有些惊讶，却还是安慰道：“没关系，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

“对了。”明月心又继续说道，“我还没有感谢傅大侠呢！谢谢你刚刚救了燕南飞。”说完，她还冲着傅红雪嫣然一笑。

她本来就绝艳无双，她的笑容当然也很美。可傅红雪却像看到什么不忍直视的东西，没有一点惊艳的感觉。他像是突然被抽了一鞭子，突然转过身，奔向明月楼外面。

他转身那一瞬，明月心清楚地看到他的惊悸和痛苦，甚至也感到了他内心深处那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樱花传奇。那种无法名状的悲伤，连她的内心都有些颤动。她甚至有那么一瞬的不忍，她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那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她的心立马又变得冷硬了。她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么，应该干什么。这种在他人伤口上撒盐的行为是不厚道。可谁让他是傅红雪。

明月心那一瞬间的心软，和她心意相通的林岚也感受到了。她有一些欣慰，可马上她又被明月心的冷硬吓到了。

“你现在要去看傅红雪吗？”林岚紧张地问道。傅红雪现在恐怕已经发病了。这个时候去看他，只会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