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八一、《陆小凤传奇》系列——上官飞燕41（1/2）

“飞燕究竟是怎么了？”陆小凤心里很不好受。

他倒不是因为上官飞燕杀人而心中有芥蒂。身在江湖哪有不杀人的。即使是他也只能做到不枉杀无辜的人。二娘的死,说实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又不是他什么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他现在担心的是飞燕。他其实早已经察觉出飞燕的异样。她虽然表面上风轻云淡，可是他却感觉她好像在忍耐着什么。对叶孤城的仇恨？也许吧。她每次听到叶孤城的名字，眼中闪烁着幽暗的光，那绝对不是什么善意。

可是，飞燕居然能忍耐下来。而且，还不止这一件事。他们从东瀛到京师,走的是荒凉的边疆，人烟稀少但形势却极其复杂的辽东。这一路当然不可能会一帆风顺。总会有几个蠢贼来捣乱。可是,飞燕居然没有跟他们太过计较。赶跑他们就赶路。他原本以为她是回家心切，可看到飞燕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明白了。她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害怕出手。她怕一出手，杀性，魔性就控制不住了。就像现在一样，恍若魔仙。她也怕自己变成女魔头吧！

陆小凤现在很担心，他不想上官飞燕越陷越深。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上官飞燕如今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她的意识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她感觉自己的反应居然是兴奋，是快意，而不是后悔。这才是她的本性吗？之前的全都是假的吗？

“当然不是。”系统君说道。“所谓的魔性就是人性中的黑暗面。它包括了人所有的阴暗心理。这是每个人都有的。而心魔这东西就是诱发魔性的因子。只不过有些人心智坚定不受影响，有些人天性善良，没有多少这样的心里，也不会诱发。而你嘛，现在的心里恐怕一团乱，谈不上坚定。至于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

上官飞燕苦笑：“我已经很注意控制了。可是，当我看到那个人，马上就控制不住自己，不管自己是不是占劣势，都冲上去。或者说，是我自己有意纵容自己冲上去的。”

系统君叹道：“你忍了这么久，乍一看到叶孤城，一脸平静才是怪事呢！”

没错，就是叶孤城。上官飞燕首先遇到的是叶孤城，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而二娘是被牵连的。她是叶孤城的帮手。

可叶孤城何须帮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叶孤城是假的。他就是上官飞燕之前在南王府外遇到的假叶孤城。那时他还可以压制上官飞燕。可是，如今的上官飞燕却不是他能够对付的。特别是魔化后完全不要命的上官飞燕。他不敌上官飞燕，逃窜到李燕北的家。正好碰到二娘在灭口，于是他们就联手对付上官飞燕。

他们以为，联手之后，即使不能击杀上官飞燕，但击退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叶孤城人高傲，遗世独立。他的剑法也是孤高绝世的剑法。而他的山寨版，剑法远远不如他，但他的气质却非常像，他的剑法也是孤傲的剑法。根本就不是和人配合的料。他们这一联手，比单独应对上官飞燕还要狼狈。

最后，在上官飞燕的杀招下，假叶孤城逃脱大清女医。毕竟他的武功底子在那。可二娘却遭受了这一无妄之灾。

杀了二娘之后，上官飞燕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叶孤城太弱了。完全没有一代绝世高手的风范。难道真的是因为受伤吗？她把心中的疑惑告诉陆小凤。

陆小凤心里大惊，嘴上却立即反驳：

“不可能，我问过胜通和尚，他说叶孤城今天没有出过房门。我也是刚刚才看过他。我确信，那就是叶孤城。至于你见过的叶孤城，不管他是不是因为受伤才会如此不济。只是一点破绽，他就暴露了。”

陆小凤严肃地说：“你听说过叶孤城会逃跑吗？”

上官飞燕摇摇头：“只有他追别人逃的份，他怎么会逃跑呢？”说着，她也反应过来——她见到的叶孤城是个冒牌货。

上官飞燕又想到了一年前她遇到的那个叶孤城，那时候她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她是被愚弄了。

一想到自己像个二傻子一样被耍，上官飞燕一阵恼火，心中的杀意汹涌而出。

上官飞燕突然涌现的杀意让陆小凤大吃一惊，赶紧按住她。待上官飞燕平静下来说明缘由，他又皱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就更加复杂了。叶孤城是南王世子名义上的师傅。这一点陆小凤和上官飞燕他们都知道。可是，他们也一直无视这层关系。因为在他们看来，叶孤城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乎南王世子这么个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的徒弟的。

不管是江湖门派还是武林世家都有官府背景（这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每个名满天下的大侠背后都有一定官府背景。最有名的就是小李探花——李寻欢了。）。武林世家中总会有些子弟和官府有联系。江湖中的门派也会收一些官家子弟。但是，这种互为质子的行为只是双方心照不宣地表示相安无事。没人会把它当成真正的师徒关系。他们只要把官家子弟供着就行了。没人会不识相的督促他们练功。因为官家子弟的天赋再好，也是不可能来继承衣钵的。

可叶孤城和南王府的关系却不是这种似有实无的关系。这从假叶孤城就看出端倪。他可以确定，这个替身绝对不是叶孤城的人。那么就只能是南王府的人。而叶孤城居然也默认自己有个替身，允许他用自己的名头干其他事。这已经上升到了“官匪勾结”的层次了。而且，南王府的动作一直不太干净。其意图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叶孤城参加了这个集团，而且时间绝对不短。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语气很凝重：“我有预感，今晚绝对不会平静。这场旷世决战也可能是个天大的阴谋。”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很沉重。陆小凤是担心他的朋友，而上官飞燕，想的什么，一想就知道了。

这时，老实和尚回来了。

陆小凤问道：“缎带这么快就发完了？”

老实和尚说道：“当然发完了。你放心，我没有乱发。那五个人都有必须看决战的理由，而且品性也不错。”

“等等！”陆小凤打断老实和尚的话，问道：“你说是五个人？不包括一开始那个唐门子弟？”

老实和尚说道：“自然是五个。”

陆小凤一时之间傻掉了。

“你怎么把它们都发完了？”陆小凤质问道。

老实和尚貌似很老实地回答：“你不是让我发的吗？”

“那你怎么把我的那条也发出去了！你让我到时候怎么办？”陆小凤快要抓狂了。

老实和尚好像也知道他自己做错了，没有呛声修真教授生活录。

“陆小凤，让我逮到了。你在欺负老实人啊！”却是司空摘星的声音。

陆小凤没好气地说：“他真的老实吗？”

司空摘星嘿嘿笑道：“他老不老实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陆大侠要欠我人情了。”

上官飞燕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不会是来送缎带的吧？”

陆小凤这时也颇为期待地看着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赞道：“还是飞燕聪明啊！不像某些人。侬，这里有三条，你们正好一人一条。”说完抽出三条来。

“等等。”陆小凤看着司空摘星手中的缎带，眉头紧锁。

“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缎带的。”陆小凤指着司空摘星手上那一打缎带，问道。

司空摘星说道：“我当然有我的渠道。不过，现在外面的缎带已经泛滥成灾了。到处都是。”

“你说什么？”陆小凤这下彻底震惊了。他可以想象今晚的紫禁城是怎样一番混乱的场景。而事后，他也会被魏子云给惦记上。他的麻烦就要来了。

司空摘星看到陆小凤一脸苦相，兴奋得跳了起来。

上官飞燕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她对司空摘星说道：“猴子，别挖苦陆小凤了。你现在最好还是说说这些缎带是谁给你的。这个人恐怕不简单。”

“不会。”司空摘星却摇摇头，说道：“我是从外面的人身上偷来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人。他们手中缎带的来源都不一样。他们自己也都不清楚给他们缎带的是谁。”

陆小凤和上官飞燕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对方的凝重。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上官飞燕考虑了一下，咬咬牙，说道：“司空摘星，我这里有一单生意。报酬是一万两银子，你接不接？”

谁知司空摘星听都没听就直接拒绝了。

上官飞燕看着司空摘星说道：“你都没听我把话说完。这么快就拒绝了。”

司空摘星说道：“飞燕，不是我不够朋友。而是这个生意，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上官飞燕奇道：“有什么连‘偷王之王’都没办法？”

司空摘星说道：“你是不是要我偷走那些人手里的缎带？”

上官飞燕点点头。

司空摘星无奈地说：“没用的。我重复偷过同一个人几回。可是，不管我偷几次。他们身上总会有缎带。这种缎带就好像是路上的石头一样，随手可以捡到。所以，这单生意对我来说，实在是很有难度。”

陆小凤叹了口气。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

……

很快到了晚上，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照在紫禁城的每一块城墙上，每一块砖瓦上，透着阵阵冷光。

清冷的月光洒在紫禁城，也打在所有人的脸上。已经快到子时（晚上11点到第二天凌晨1点）了。但是连看这场旷世决战的人都没有困意。反而神采奕奕地看着太和殿的屋顶。这是紫禁城最高的地方，也就是决战之地——紫禁之巅。

子时快要到了天马行空四部曲全文阅读。也就说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了。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大内统领魏子云看着越来越乱的秩序，紧皱着眉头。但他也不能真的把这些武林人士怎么样。无奈之下，只好从别处抽调人手来。

魏子云一边吩咐手下，一边在心里暗骂陆小凤：“陆小凤这个混蛋是怎么办的事？回头一定要找他算账。竟给老子添乱！”他明显忘记了，是他把这个麻烦推给陆小凤的。

这时，陆小凤也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

魏子云看到陆小凤，不满地质问：“陆小凤，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有缎带？”

陆小凤苦笑道：“我也很想知道。现在还是先维持好秩序吧！”

魏子云狠狠地瞪了陆小凤一眼，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就先去约束那些骚动的江湖侠士。

子时到了。紫禁之巅决战的两位主角终于都来了。

一样的白衣飘飘，一样的遗世独立。一个是剑中之神，一个是剑中仙人。他们练的都是绝世剑法，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他们对对方都神交已久，可是却没有什么交集。今日一见面竟然就要一决生死。命运真是奇妙。让这个世界上同时出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而不是出现一个叶孤城，或者一个西门吹雪。这样，他们便不会寂寞。然而，命运又把他们安排在一起。让他们成为对手，肝胆相照的对手。今晚他们将决死一战。赢的人或许会声明大振，成为真正的独一无二。不过，对他们自己而言，恐怕更多的是怅然若失吧。从此之后，他们就会更加寂寞。虽然他们惺惺相惜，可是都不会因此而放弃对对方出剑。因为，他们的剑都渴望一个对手。他们都已经等了好久了。

西门吹雪左手握着剑鞘，右手下垂至膝，他的人看起来还是像把已出了鞘的剑，冷酷、尖锐、锋利。

而叶孤城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他的长剑垂地，像是无力举起来一样。

跟西门吹雪比起来，他显得很脆弱。现在这个情况大家都看到了。也许，这一战的结果已经知道了。他们不禁对叶孤城感到同情。叶孤城这是旧伤复发了。之前他恐怕是在竭力压制。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压不住了。可他终究没有退缩。大家在同情之余，也不禁感到佩服。

叶孤城终于挺起胸，凝视着他手里的剑，缓缓道：“利剑本为凶器，我少年练剑，至今三十年，本就随时随刻都在等着死于剑下。”

西门吹雪在听着。

叶孤城又喘了口气，才接着道：“所以今日这一战，你我剑下都不必留情，学剑的人能死在高手剑下，岂非也已无憾？”

西门吹雪点点头。

叶孤城说道：“那请吧。”

西门吹雪却摇摇头：“等一等。”

叶孤城道：“等一等？还要等多久？”

西门吹雪道：“等伤口不再流血。”

叶孤城道：“谁受了伤？谁在流血？”

西门吹雪道：“你！”

叶孤城吐出口气，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胸膛，身子忽然像是摇摇欲倒。

大家跟着他看过去，才发现他雪白的衣服上，已渗出了一片鲜红的血迹。他果然受了伤，而且伤口流血不止，可是这个骄傲的人却还是咬着牙来应付，明知必死，也不肯退缩半步。

西门吹雪冷笑道：“我的剑虽是杀人的凶器，却从不杀一心要来求死的人混世小术士最新章节。”

叶孤城厉声道：“我岂是来求死的？”

西门吹雪道：“你若无心求死，等一个月再来，我也等你一个月。”

他忽然转过身，凌空一掠，没入飞檐下。

叶孤城想追过去，大喝道：“你……”

一个字刚说出，嘴里也喷出一口鲜血，人也支持不住了。

现在他非但已追不上西门吹雪，就算是个孩子，他只怕也都追不上。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一次怔住。

这一战本已波澜起伏，随时都有变化，现在居然忽又急转直下，就像是一台戏密锣紧鼓的响了半天，文武场面都已到齐，谁知主角刚出来，就忽然已草草收场，连敲锣打鼓的人都难免要失望。

可是，这场戏却没有就这么结束。叶孤城刚下来，唐门的追魂砂就朝着他打来。原本摇摇欲坠的叶孤城这时身手却异常敏捷，一个空翻，想躲过毒砂。可是，他终究没有追魂砂快。被毒砂打中，他雪白的衣衫顿时出现一片乌云。他也喷出一大口血。

叶孤城翻滚着身体，声叫道：“解药，快拿解药来！”

下毒的人却冷笑：“我大哥二哥都死于你手，你还想要解药？”

叶孤城说道：“那……那是叶孤城的事，与我完全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