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承诺（1/2）

“你怎么来了？哲哲呢？”皇太极疑惑地看着哈日珠拉问道。

哈日珠拉咬了咬唇，无需她说哲哲的坏话，皇太极这样聪明的人定会知道哲哲为什么不出现的。

“姑姑因为担心四贝勒您而病倒了，不好过来照顾您，所以我就来了。”哈日珠拉淡淡地说道。

皇太极的神情变得很冷，他还没有死呢，哲哲就这样了。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看向哈日珠拉的目光因为迁怒而有些不善：“你就不怕染上天花？”

“四贝勒怕不怕呢？你若不怕，我自然也是不怕的。”哈日珠拉淡定地说道，随即吩咐留下来得几个侍卫道： “你们十个侍卫从现在起分成两组轮流在外头听吩咐，记着每天都要沐浴洗澡，四贝勒这儿的任何东西能烧的就烧了，不能烧了就挖个深坑埋了。”

这十来个侍卫都是皇太极的器重的人，他们很快就分作了两组，熬药的熬药烧水的烧水。

皇太极不相信哈日珠拉不怕天花，他以为哈日珠拉最多一天就会离开的，但是两天、三天、四天了，哈日珠拉还是没有离开，依旧一丝不苟地亲自照顾着自己。这个时候，皇太极才明白哈日珠拉是真的不惧怕天花来照顾自己的，他看着忙碌不停的哈日珠拉，比之前更加娇弱了，他心中一动，难得善心地开口道：“哈日珠拉，你离开吧，若是我不好了，你自可以去嫁给其他人的，犯不着和我一道去死。”

哈日珠拉听到“死”字有些气恼，对着皇太极翻了一个白眼，狠狠地说道： “大夫都没有说你会有事的，四贝勒这就放弃了？不就是天花吗？过几日不就好了？四贝勒这样子哪里还像大金的勇士？”

话语虽然说得狠，但是拿着用开水烫过的帕子给他擦着额头、脸颊及身子的动作却是轻柔无比的，看着他身上已经出现的红色疙瘩，哈日珠拉心中更是一痛，前世里没听说过皇太极得过天花的，难道都是她的重生造成的吗？

“不管怎么样，你若是有事，我便和你一道去了……”哈日珠拉伸手摸了摸皇太极烧得红通通的脸，红着眼眶低声道。

皇太极一直盯着哈日珠拉看着，她眼中的担心还有她说的话，他都没有错过，心中一震，对于哈日珠拉对自己的心感到迷惑震动！不知怎么的消沉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下来，他难强笑道：“我可舍不得哈日珠拉你就这样去了，爷怎么着也得活着娶了你才成。不错，不过是天花罢了，爷就不信爷就这样去了。”

只是这样的乐观情绪没有维持两天，待他的情形越来越不好的时候，皇太极强撑着对哈日珠拉道：“你对我的心，我已经知道的。我若没死，爷自然娶定你了。如今这样子，看来很难了。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林丹汗，就嫁去建州吧，我的兄弟们都不好相与，就我的儿子豪格吧，他和你同岁，虽然性子有些莽撞，却还算有担当，念在你照顾我一场的份上，他也会好生待你的……”

哈日珠拉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怒视着皇太极道：“我才不要嫁给豪格喊你阿玛呢，你想得倒美！等你死了，我自会嫁给其他人的与狐仙双修的日子！现在给我老实点儿。”

已有侍卫端了盆热水进来，哈日珠拉边流着眼泪边将衣襟里头的那颗石头扯了出来丢在了水中，起身去将蒙古包的小窗和都打开了，这才回身，动作有些粗鲁地将皇太极的衣服给剥了下来。

皇太极苦笑，他平时就算再勇武，心里对天花也不是不害怕的，这个时候也期望有亲近的人真心地照顾他，但是兄弟和妻子避之不及，更不要说远在辽阳的老父努尔哈赤以及儿子豪格了。他看着掉着眼泪的哈日珠拉，对于一个不惧怕死亡而选择自己的女人，他当然是震动的——若是这次他不死，他一定会待哈日珠拉极好，给她最大的宠爱。

“多尔衮什么时候回辽阳？”皇太极看着嘟着嘴忙忙碌碌的哈日珠拉，想起之前的几天多尔衮、哲哲等人虽然没有进来，但是每日都会在帐子外头问问情况的。

“不知道呢，不过应该不会在你的病情还没有好转的时候回辽阳的。”哈日珠拉不知道多尔衮会不会离开，但是哲哲肯定不会离开的。

皇太极嘲讽地笑了一下，多尔衮虽然才十二岁，但是已经不是孩子了，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至于哲哲，更是聪明的女人，若是自己死了还好，若是自己侥幸没死，她离开了以后就难有好日子过。干脆在科尔沁多呆一旦时日，是死是活清楚了再走才是她的为人。

哈日珠拉看皇太极有些消沉的样子，嘴巴翘得了下，哼，就让你看清楚哲哲的心。若是还和前世一样相信哲哲，皇太极，你就是个猪脑子了。

不管哈日珠拉怎么鼓励皇太极，也不管皇太极都么想自己不会被天花打倒，一天又一天，皇太极的情形越来越不好了，哈日珠拉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多尔衮和哲哲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科尔沁了，她每隔一个时辰就用泡过石头的水给他擦一次身子，喂给他喝的水也是泡过石头的水。胸前的石头是哈日珠拉唯一的依仗了，她相信将她送回来的石头，一定会让皇太极好起来的。

而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有一个侍卫也染上了天花，整个科尔沁部落更是将皇太极居住的帐子当做了洪水猛兽，就是哲哲，她每天过来外头的时间更短了。当然了，她每次都是哭得凄凄惨惨过来然后被高格和珍玛给强拽回去的。最后，也就满珠习礼每天坚持送衣食和药材过来。而哈日珠拉也不在意，反正人多了也没有用，她也不想其他人看见皇太极狼狈的样子。

“哈日珠拉……”皇太极眼前有些模糊，干涸的嘴唇低低的叫道，他不想一个人呆着，就好像八岁的那年额娘抛下他走了的时候，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真心为他好的人了。

哈日珠拉赶紧端着一杯泡了石头的水，走到皇太极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我在呢，来，喝点水，你会好起来的，你还要娶我的，我们还没有成亲，我们的八阿哥还没有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