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又甭了（1/2）

语茉练习听力，除了睡觉前听，每天中午休息和晚自习都带着个耳塞听英语。

蓝兰真是服了她。

“你英语已经这么好了，用不用这么努力啊？”吃饭也带个耳塞。

语茉笑笑不说话。这随身听效果真好，一点杂音都没有，非常清晰，听英文就像听歌一样。她以前的随身听有噪音，听久了不光耳朵疼，头也疼。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你们成绩那么好，不是没有原因的。我现在对自己更有信心了，以后也要更加勤奋学习才行。”蓝兰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她之前只看到语茉的悠闲，现在才知道她的努力。

蓝兰思前想后，决定也要和语茉一样练习口语。这么好的机会放着不把握，她不成傻子了吗？现在不开口，上大学之后被人嘲笑高分低能，那才真叫没面子呢。

韩宇默见蓝兰也要他陪练，还说什么不能厚此薄彼，头疼得狠，又不好直接拒绝，就让她先说两句来听听。蓝兰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开了口，韩宇默一听，本想叫她和语茉互相练习的念头打消了，只叫她跟着一起先试试。于是周二、周四早上三个人一起聊天。不过蓝兰不怎么敢开口，基本只是在一旁听。

语茉跟着韩宇默练口语，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因为身高的差距，她跟他说话的时候，会仰着小脸专注地看着他，眼眸光亮，眉眼似乎都带着笑。他很享受她的注视，仿佛世界只剩他一人，这种全心全意被她仰视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喜欢。

不过，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才会畅所欲言。其他时候，她更愿意安静地呆着。

韩宇默身边一向非常热闹，下课后经常有同学过来围在一起说话，她几乎不插嘴。他只能从她偶尔微微勾起的唇角知道，她在听他们说话。他于是就有一种她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觉得她可能不明白的地方，他会特地解释一下。

语茉明白他的好意，暗暗欢喜，每一天都充满期待。

两个人也经常一起讨论难题。语茉本来很少跟同学讨论题目。上初中那会儿，她的成绩遥遥领先，只有别人向她请教的份儿，她做不出来的难题，别的同学基本上也不会。再加上她从小就养成了独立思考的好习惯，碰上难题，一时半会解答不了，她也不着急，会先放在一边，散步的时候，甚至吃饭的时候，慢慢想。上了高中，依然保持着这种习惯。可是近来，她开始喜欢上和韩宇默共同攻克难题。需要他俩共同解决的难题不多，一般是参考书上的附加题。这是真正的难题，两人靠得很近，各自提出疑点、难点，各自分析思路，互相启发，偶尔互看一眼，眼睛里都是喜悦与欣赏。有时候思路会卡住，她喜欢看他皱眉沉思、凝眸思考的专注模样，往往这个时候他都会左手扶着太阳穴，食指不停地顺眉峰，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半掩着，整个人非常安静。她有时候看呆了，会偷偷数他的睫毛，感觉特有意思。当思路通了，他会遽然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光芒万丈；敛去光芒，他会清晰地给她讲解，自信从容，神采飞扬。

当然，除了难题，他们也讨论别的。

语文课上，语茉随手涂鸦。她喜欢画画，在她的小手还连笔都握不牢的时候，妈妈就开始手把手教她画画了。她最先学会的不是写字，而是画画。她的素描和写意山水都还行。韩宇默看一眼就知道她的绘画功底不错。他学书法，师承名家，自认对书画还有一定的鉴赏力。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他随口吟道。

语茉转头看他一眼，浅笑着：“才不是。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她就是故意和他抬杠。这节是语文课，老师讲议论文的写作要点，允许讨论。大家都在讨论，“讨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升了高三就是这样，只有语文课才有点自由。

难得语茉这么有兴致，韩宇默当然不会放过敦亲睦邻的好机会。他们两个也讨论起来。由于只画了一半，发展的空间还很大，语茉拼死狡辩，只为了多听他说点话。她喜欢看他侃侃而谈的样子，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自信而不张扬。

“最重要一点，”韩宇默将本子举起来，放在两人中间，“你看，一眼望去，远山淡淡，近水悠悠，整个画面显出一派闲适。我看不出愁在哪儿。而且……”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语茉好奇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