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金鹏旧事显端倪（2/2）

这个呆子，从来不肯让别人难堪。灵素笑得无奈，这才是花满楼。

陆小凤随后跟着赞道：“我简直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陆小凤口中赞叹，手下不停，连满了三杯葡萄酒，一饮而尽：“这么好的酒，却是不能白喝的。”话中之意，是应下了大金鹏王所求，管了金鹏王朝这桩麻烦事。

这并没有出乎灵素意料，他们可以拒绝那富可敌国的第十三代大金鹏王，但他们不能拒绝一个用生命维护尊严、只为寻求一个公道的垂暮长者。陆小凤不能，花满楼不能，便是灵素自己也是不能的。

陆小凤应下了这件事，大金鹏王自是感激不尽。那黑衣少女也用她仿若黑珍珠一般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陆小凤，其中情意不言而喻。灵素见此，忍不住想到了那个一直试图与花满楼接触，却在带他们到上官家后第二天便失了踪影的上官飞燕，皱起了眉。

大金鹏王趁机提议让玉面郎君柳余恨、断肠剑客萧秋雨与那千里独行独孤方相助，一同去对付三个叛徒。陆小凤却拒绝了，直言老搭档花满楼便足以胜任，那三人还是留在上官家的好。听了这番话，灵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难怪花满楼称他是个任性的混蛋，果然是个善惹麻烦的人，灵素心里咬牙，面上却只是瞟了陆小凤一眼，向花满楼身边不经意地迈了两步。

正与那绝美少女眉来眼去的陆小凤不由背脊一寒。

待陆小凤背上寒毛重新服帖下来已是到了下午。

花满楼与陆小凤这对好友已是近一年不见，原是有许多事可聊、许多旧可叙，可这聊天过程里，陆小凤的眼神总是会向静静坐在一旁、认真听花满楼说话的灵素看去，可等了半天也只得了一句：“这是灵素。你称她灵姑娘便是。”这让陆小凤这好奇心多得几乎能杀死猫的人只觉一口浊气噎在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憋得几乎背过去。

终于，在提到花满楼曾说起有独居百花楼的打算之时，陆小凤迅速把话题转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你和灵姑娘就是在那时候相识的吧。”虽知花满楼看不见，但他边说边忍不住挑起了眉，连那两撇胡子，也像是跟着一起扬了起来，“我可从没见过花满楼你身边跟着任何人，这次居然肯让灵姑娘同进同去，嘿嘿……”

便是花满楼也忍不住觉得陆小凤的笑声让人手痒：“灵姑娘是个很好的人。她是我的……”花满楼微微侧了下头，似乎想要转向灵素却最终还是没有动，“我的，好朋友。”

“哦。”陆小凤并不完全相信，他拖长了语调，仔细看了花满楼的脸色后，转头光明正大地好好打量了灵素一番，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一刹那变得有那么点奇怪，他呐呐道：“花满楼既然这么说，灵姑娘看着又……气质高洁，想来也不是普通人。”

这停顿虽然无意，但在座三人都知晓是因着灵素的平凡容貌，方让这惯会和女人说话的浪子也卡了壳、半晌才想出了个气质高洁的说法。陆小凤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惹人不快，抬手抚起了自己的小胡子，干笑不已。花满楼为好友的说法感到有些不安，他犹豫了下，终于还是伸出手飞快地从桌下探过、准确地在灵素放在膝前的手背上轻轻地、飞快地拍了下，又好像被烫着了似地飞快的收了回来。他不自在地将手背在了身后，牢牢握成了拳。轻咳了一声，转走了话题：“我与灵素自来此处，发现这上官府上诸多疑点。这大金鹏王怕是说了谎。”

陆小凤对花满楼的解围十分感动，急忙跟着讨论起来。最终三人将各自发现的疑点一一核对，终究还是决定请西门吹雪出手，一同去寻那三人对峙，看看究竟真相如何。

待陆小凤走后，花满楼方满面歉意地回到灵素屋中：“灵姑娘，你别放在心上。”花满楼难得地有些局促，“陆小凤得罪的人远比他想象的更多，他说起话来总是像个大炮。但他并不是有意的。”

灵素其实并不开心，任是那个女子被人说只有气质是好的，她都开心不起来。哪怕她的心胸宽阔地像海，这容貌问题也永远是那个狭窄的入海口。

可看着花满楼难得一见的不安，灵素仍旧是笑了起来：“我八岁的时候，拿妈妈的镜子来玩。我姐姐说：‘丑八怪，不用照啦！照来照去还是个丑八怪。’哼！我也不理她，你猜后来怎样？”

花满楼听出了灵素话中的笑意，松了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呀，”灵素笑得有些得意，“嗯，第二天，家里的镜子就都不见了呗。”

“你小时候倒是顽皮得很”花满楼笑得很纵容。

灵素心里一暖，但转念又有些落寞起来。她低下头，似对花满楼说，又似在自言自语：“自我丢了镜子进水里就懂了。生来如何，就是如何的。便是我丢了所有的镜子，水里照出的模样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我本来，就是个丑丫头么。”

话中的黯然，敏锐如花满楼又怎会听不出。花满楼心中一紧，伸手抬至灵素头顶，却又犹豫了片刻。这一刻，显得格外地久。但终于，他还是叹了口气，仿佛认了一般将手抚上了灵素的发顶，轻轻揉了揉灵素的头发，只觉手中的发丝细软柔顺，就好像手底下这个女孩一样，又敏感又坚强，让人忍不住地为她心疼。

“你呀，”花满楼叹息道，“在我看来，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姑娘了。妄自菲薄可不是我认识的灵姑娘呢。”

这安慰让灵素有些怔住了，只觉得仿佛有一锅蜜糖在心底里渐渐熬化，那甜甜的滋味带着一股热气慢慢爬上她的脸颊、耳朵，蒸得整个人都红了起来。她不敢抬头看他，可嘴角的笑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只得用低低的、微若蚊呐的声音回应了他：“嗯。”

至于那口快惹祸的陆小凤，谁记得他呢。反正灵素从来都是有恩怨当场解决的爽快人，只希望那丹凤公主与陆小凤并不是她所猜测的那样，否则只怕短期内，丹凤公主都要有些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和短小君分手，请容我和它诀别下╭(╯^╰)╮

嗯，今天的一章出炉啦啦啦~

我要表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