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 吴楚水畔花灯夜（1/2）

1999年除夕

林家担心陆尧在除夕夜想家会伤心难过，因此年夜饭吃得比以往更要热闹慎重，只想用那些喧闹冲淡点陆尧的淡漠。

【哥哥，你吃吃我妈妈包的饺子，可好吃了】林歌一笑，眼睛便如新月般灿烂，唇红齿白。没待陆尧反应，林歌肉乎乎的小手已经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放进他碗中。

陆尧的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他抬起头，看了看林歌，她只是笑盈盈看着他。

他淡淡道【谢谢】，少年的心思永远那么凝重。

林歌的记忆中，他总是那样的神情，也不再与他计较。

她依旧笑着，撒娇般对妈妈说【哥哥肯定吃了以后年年都忘不了，妈妈每年都会做给我们吃的】

梅月却一怔，她看了看林歌依旧稚嫩的脸蛋，却发现自己和丈夫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过了除夕夜，歌儿已经十一岁了，十字开头的年纪了，时间真快啊，当年，她不就是在江南这儿年复一年，由不懂事的少女成长为妇人，母亲。。。。。

【对呀，哥哥以后想吃，有人会做的，哪像歌儿啊，什么东西都以为妈妈弄的最好】梅月不能看着林歌朝她害怕的方向走下去，又不忍让她伤心，只好硬是说了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陆尧显然有些讶异，一直淡淡的神色此时却显得有些意外。

林家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地看着梅月。

【妈妈，谁会做给哥哥吃啊，比你做得还好】林歌也天真问道。

【小傻瓜，哥哥回北京，以后会成家立业的，会有妻子给他做啊】

北京，北京

原来那就是哥哥的故乡。

原来他还是要回去的。

那是林歌第一次听母亲正面提及陆尧的家乡，关于陆尧的一切，除了是她们家的客人，原来她知道的是那样贫乏。

她不再说话，只顾往嘴里塞吃的，小哥哥要是回北京了，一定就忘了江南，忘了歌儿了，她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最后竟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