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妙莺的秘密(2/2)
“相公,忙完了啊?”秒莺见他停了笔,笑着走了过来。
“噗……”张焕一口水喷了好远。“秒莺啊,先别喊相公,喊大哥好不好啊?早上和你说过了啊!”
说起这话张焕就郁闷。早上出门时,秒莺早早打来水服侍他洗漱,临走之时娇滴滴的喊了声‘相公’,差点没把张焕雷死。偏偏又被张世乾听到了,咧着老脸笑了许久,还有意无意看看秒莺。张焕想要解释,又怕越抹越黑,只好板着脸教训了秒莺几句,赶紧落荒而逃。
秒莺嫣然道:“是,大哥!我去打水。”
张焕点点头伸个懒腰,这俩天几乎都没睡好觉,今天又写了半天,确实很累。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靠在床头就开始迷糊起来。秒莺打了水进来,关上门后见他一脸疲倦,很是心疼,替他脱了鞋子将脚洗了,自己也就着水洗了,吹了灯上床依偎在他怀里。
“大哥,你很累吗?”秒莺轻轻地替张焕揉了揉太阳穴。
“恩,有一点。对了,你前几天都是出去洗脚,今天怎么不出去了?”
秒莺笑道:“女子的脚不能随便让人看到啊!不过现在你是我相公,自然可以。对了,你要我做的奇怪裤子做好了,你要不要换上?”
张焕打个哈欠:“是这样啊。短裤做好了?明天再换吧。”
秒莺有些踌躇:“大哥,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张焕声音迷离:“实在困得不行了,明天说好吗?”
秒莺点点头,将褥子盖好,紧紧搂着张焕。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睁着,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许久之后才缓缓闭上。
“叔珩,你这俩天似乎很没精神,是不是病了?”
这俩天学堂很平静,赵老夫子的考核也完结了,张焕整日都在思考戏本的事情。曹岩见他似乎心不在焉,倒是有些担心。
张焕笑了笑:“我没事。多谢曹兄关怀。”
曹岩咧咧嘴:“没事就好!我看这俩天你和张焰每天都一起来往,张焰也是你们村子的吧?”
“恩,算起来也是我的堂哥,不过关系一般。”
正说着话,张焰走了过来笑道:“张焕,下午还是一起走,我有事和你说。”
张焕点了点头,也不在意。
下午放了学,出城之后张焰忽然道:“你和灿哥是怎么回事?”
张焕一愣:“怎么了?”
“昨日我去二叔家,听到他在大骂张六儿,张六儿竟然给你吓跑了?听张灿那语气,似乎对你有些怨恨啊!不过你我同窗,又是同宗,我就劝了一番张灿,应该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张焰有些轻描淡写的,不过话里话外却听得出示好之意。
“哦?多谢堂兄了!我和张灿的事情,是这样的……”当下张焕三言两语,将前后情况说了一番。
张焰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确实是灿哥不对。你放心,晚点我过去再和他说说。都是自家兄弟,想来灿哥也是明白事理的。”
这话就是明确的示好之意了。张焕虽然不怕张灿再来找事,不过少些麻烦总是好的。赶紧对张焰道了谢,心里却在奇怪,这张焰为什么忽然和自己亲近了不少?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也就懒得想,和张焰说说笑笑回了家。
今日走之前,张焕给张世乾留了十贯钱,张世乾当时吓了一跳。张焕只是说做了首诗被人买下了,让他今日买些米和肉回来。张世乾倒是很高兴,儿子读了这么多念书,总算是有收获了。回到家后,秒莺已经做好了饭,三人坐下有说有笑的吃饭。
且说张焰回到家之后,就被老爹张世禄叫住了:“焰儿,这几日你和那张焕似乎走得很近,昨天我听你二叔那边的奴仆说,你还劝了张灿,让他别找张焕的麻烦。这是怎么回事?”
张焰将张世禄拉到一边低声道:“好教爹爹知道,这张焕自从昏迷一场之后,变了个人似的。前几日在学堂大出风头,赵老夫子好一顿夸奖呢!”
“过几日曹大夫的文会,张焕是会坐在第一排的。孩儿估计,这张焕怕是要出头了!除此之外,孩儿刚刚知道,学堂里的曹岩是曹大夫的亲孙子,张焕和曹岩关系特别好。就算张焕不能发达,能借着他搭上曹大夫这条线,那也是值得的!反正张灿那事儿也不是大事,不如做个人情给那张焕。”
张世禄捻须微笑:“我儿果然聪慧!那张灿就是个草包!若是我儿能搭上曹大夫,将来中举也是十有**的事。这张氏族长,也不是不能换人做的!”
张焰嘿嘿一笑:“爹爹英明!要是有机会,爹爹不妨给二叔提一下这事,避免张灿再犯混。人情要做就做足!”
张世禄点点头,父子二人相视大笑。
来到大唐后,张焕还是第一次吃大米饭和红烧肉。虽然调料很少,味道也一般,不过张焕实打实吃了俩碗米饭。吃完饭后,张焕继续去将剧本润色,准备明日就再去翠玉楼,准备排戏。因大部分剧情已经编好,张焕没花多少时间就整理好了戏本。秒莺收拾了碗筷,端了杯水进来放在桌上,静静地看着他。
张焕收拾好纸张,忽然想起昨晚秒莺有事情要说,就笑道:“秒莺啊,昨晚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情来着?”
秒莺走上前来,搂了他的腰,似乎情绪很波动。张焕也不催促,只是轻轻抚摸她的秀发。
过了一会,秒莺低声道:“大哥,我骗了你!”
张焕微笑道:“你能骗我什么啊?傻丫头。”
秒莺有些抽泣:“我说真的!我不叫秒莺,我的真名是苗影!我也不是遭了水灾逃难的!我的爹娘,是被人害死的!”
张焕悚然一惊:“什么!你的爹娘是被害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苗影眼圈儿一红:“大哥肯定知道漕运吧?大运河开通之后,朝廷设了漕运司,官面上的事情是归漕运司掌管的。不过漕运真正的实权,是掌握在漕帮手中的。漕帮总部在扬州府,手下数千条船,每年所运粮草数百万石。可以说,若是漕帮不配合,三个月都不一定能把粮食运到长安去!先父其实是漕帮帮主!”
“如今的漕运使叫做侯思齐,乃是个大奸贼!此人和洛口仓官吏互相勾结,欺上瞒下大肆作假帐,将洛口仓转运到关中的粮秣大肆克扣,却经由永济渠运往涿郡,暗中出售给高丽人和倭人。”
“我小叔叔前朝征高丽的时候死在了辽东,因此我爹对高丽人是恨之入骨。我爹知道侯思齐胡作非为后十分恼怒,不过因为漕运司和我漕帮息息相关,因此也没报官,就直接去质问侯思齐。哪想到这侯思齐嘴上说得好听,却只是做个样子骗我爹。等我爹回到扬州之后,却勾结了我三叔苗逵,准备害死我爹娘!”
“去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也是我娘的生日。苗逵带了人闯进我家,见人就杀!我爹娘当场被害,我被我爹手下的四大金刚死命护着逃了出来,上船准备去长安找我外公。不料苗逵紧追不舍,混乱中我不慎落水,好容易捡了一条命。想来那苗逵必定四处寻找我,也不敢去城里,四处流浪到了这里,遇见了大哥。”
苗影边哭边说,等说完之后已经嚎啕大哭,几欲背过气去。张焕赶紧轻抚她的脊背,替她顺气,心中却震惊得无以复加。
一来是惊讶于苗影的真实身份,漕帮的分量有多大,熟知历史的自己十分清楚,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来头如此之大。二来惊讶于竟然敢有人私下卖粮草给高丽!高丽百年来一直是中原朝廷之患,大唐立国以来仍旧不时骚扰东北边境,这侯思齐怎么这么大胆子?而且杀人满门,事后竟然没有闹出风声,显然有人出面压制了。若是没有后台,区区一个漕运使绝对做不到!
苗影好容易止住哭泣,见他不说话,抬头怯生生地说道:“大哥,我骗了你,你不会赶我走吧?”
张焕赶紧柔声安慰:“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赶你走!”
苗影有些不放心:“那昨晚的话可还算数?”
张焕微笑道:“自然算数!不但算数,你这个仇我也会迟早给你报了!不过这件事牵扯甚广,不可操之过急。依我看来,那侯思齐一定会有后台。眼下只能忍耐,等待时机!”
苗影点点头:“我相信相公的话!”
张焕知道她的意思,也不再要求她改变称呼,好言好语的劝慰了许久。苗影也哭得累了,不久就在张焕怀里沉沉睡去。张焕将她抱到床上放下,自己绞尽脑汁的设想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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