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曾经（1/2）

夏子楚手上全是血，慌作一团的还有朝臣与见到血就自乱阵脚放声尖叫的歌姬们。

“子楚。”

夏子馨伸出的手被夏子楚握住，她从他的大掌中抽回自己的手轻抚上他的脸，这张就算日日夜夜在她面前却越渐陌生的脸。

“别说话。”

夏子楚皱眉，按住她往外喷血的细颈，他依旧表情冰冷淡漠如初。若非那一声子馨叫得情深意切，瑶若水简直要以为他怀中的夏子馨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娘——”

凌儿不知何时丢掉了手中剑，跪倒在地撕心裂废的叫了起来。夏子楚将子馨抱了起来，步履稳重往大殿前行。伶倌挥着拂尘吩咐散场。

“公主，我们是不是？”

瑶若水提起裙摆紧跟着夏子楚。

“太医，将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叫来。”

卧榻上的夏子馨气若游丝，夏子楚有洁癖，除了夏子馨没人睡过他的龙床。夏子馨拉住他的手，艰难的启动红唇：“子楚，别走陪陪我。”

夏子楚冰冷的眸浮动着难以察觉的腾雾，隐有醠氲的水汽在黑眸中来回荡漾。

“你怎么这么傻？”

从他登基后这是第一句她听到的温柔密语。傻吗？她是傻了。

小时候的她粉嘟嘟的像个小娃娃，虽然可爱却总爱挂着鼻涕，且不准任何人帮她擦，除非夏子楚来了用衣摆帮她擦去那清汤挂面的浊物否则她就一直任挂着。

十三岁的时候她就艳冠天下，从北至南，由东向西，胄国公主的画像流入各国，王孙公子们个个疯了似的来提亲，她偏就不见。

每天与宫女嘻笑玩耍，太阳一下山就吵着要见子楚。

子楚不是胄王的唯一儿子，也不是皇室的唯一男丁。

多少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哥，战场上骁勇的将军，文才一流的权贵名流她从不屑瞧上一眼。

“你真讨厌，怎么总喜欢缠着我。”

五岁时的夏子楚变着法子甩开她去玩耍。

“女人应该跟女人玩，男人跟男人玩。”

七岁的时候他挑起地上的泥溅了她雪白的裙子点点污渍，惹她哇哇大哭后挂着泪珠子依然扯着他的衣角不放。

十岁，她出落得越发标致，而大她整整五岁的他看她的目光有点变了。那是男孩看女孩的眼光，不是哥哥看妹妹，她不知，而他亦不懂。

十二岁，已经十七岁的他开始随战沙场。他虽不是长子却对战斗情有独钟，身体并不算强壮，剑术十分了得。没有一个皇子比得上他的容颜，亦没有哪个皇子比得上他的阴狠。

她再也无法缠他，因为连人都看不到。

每天每天闲看窗前落花枯叶，日升日落，数着皇历等待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征程之后他威武的身影。

他成了全胄国未出阁女子的深闺梦郎，哥哥这两个字在她脑海中淡了，余下的竟是一个男人的伟岸。

他每次回来都会为她带来礼物，他说在他心里只有她这个妹妹，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与她无关。

她心中窃喜，不知两人的情愫是怪异不正常的。

十五岁那年，他二十。

她艳名远播，他豪气万千。

楚儿该娶妻生子了，馨儿也该嫁了。

父皇拔熄了烛火，躺入美人的温柔乡里。邪风细雨的晚上于他是红尘醉卧，于他们却是电闪雷鸣，生不如死。

“嫁人是什么意思？反正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嫁人就嫁人吧。”

夏子楚的脸保经沙场风霜早就没有了少年时的敦厚单纯，他抚摸着她如锻般的黑发，痴迷她的妖瞳，如着魔一般的看着她依然稚气未脱的脸。

“嫁人怎么还可以跟哥哥在一起，嫁人就是跟别的男人一生一世。”

夏子馨呆了，跟别的男人一生一世。

“我只想跟哥哥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