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挑衅（2/2）

“太子爷，您今天的针已经用完了。”

一袭白衣的杨剑将最后一玫针放进精致的盒子里。龙天泽轻轻的将自己的双膝盖上。

“如何？”

他若一尊金身雕塑，双手冰冷交错着放在双腿之上。杨剑只是默默的将东西收好，龙天泽叹息一声看着窗外，白皑皑的雪重重的压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偶尔听到几声轻微雪落的啪啪声。

“咳咳咳！”

龙天泽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纤长白晰的手捂着唇，移开时掌心一片鲜红。

“太子爷。”

掌事太监惊呼，龙天泽抬手示意他禁声。杨剑从金盘里绞出一方白色帕子递给龙天泽。接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盒子，打开一阵芳香立刻溢满整个房间。

龙天泽将盒子里透明的药丸拿在手上，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只可惜了这些好药全部喂给了我这废人。”

他静静的坐着，眉间的朱砂在冰雪的映衬下鲜艳欲滴。

“太子别这么说，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

杨剑服侍他将药服下，恭手站在一边：“听说今天啸王爷班师回朝了。”

“二弟英雄盖世，此番去虞国如猛虎下山，一举拿下将它并入我虚的版图，举国上下现在都将他奉若神明……”

龙天泽端坐于金椅之中，面如静湖。杨剑淡淡一笑：“太子有如此臣弟，岂不坐拥江山不费吹灰之力，实在值得恭贺。”

龙天泽眸光闪烁，抬眼看向一侧的太监：“泡一壶好茶过来，本宫要与杨先生同饮。”

掌事太监拿了茶具，龙天泽提壶，十指白若凝脂，一线泉水高挂冲入瓷杯中，绿叶翻腾，轻烟四起。

茶壶轻盈的三起三落，龙天泽收了手，茶香四溢。

“玉壶养汤，甘露润茶。用泉水泡的雨前龙井，臣有福了。”

杨剑提袍坐在为他准备的椅子上，与龙天泽对视。

“杨先生是懂茶之人。”

杨剑颔首：“不敢。茶德四字，理、敬、清、融，品茶可使人心静气平，养神活血。古人至若茶之为物，擅钟闽玉绣之气，韵高致静，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

龙天泽眉眼微抬：“杨先生话中有话。”

杨剑轻啜一口茶：“泡茶要慢慢来，太急入口品不出韵味，太慢茶又过凉。”

龙天泽端起茶杯抬手一饮，闭目略回味：“杨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这茶，怕是本宫将死之身难以支撑到入口之时了。”

“臣听说啸王爷今日在朝会上还向皇上建议启用士族有功之人无论贵贱只凭战功封官加爵，这一提议可谓大胆出奇，连皇上与贵妃娘娘都为之一震，大臣们更是议论纷纷。”

龙天泽剑眉微皱，表情淡漠而凝重，眸光顾盼之间只余清冷。

“二弟是个有治国之材的良将，亦是有君临天下气势的王者。满腹才情非凡夫俗子可比，正与我几月前与你探讨的治国之道不谋而合。我们虚若想强过余下六国就必需革新。”

他伸手弹去瓷杯边缘一抹绿叶，眼神闪烁不定，杨剑知他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臣听闻太子再过几日就要迎娶瑶家若水为太子妃，是否可以在这里恭喜了。”

龙天泽抚杯的手停住不动，瑶若水在金撵中沉睡的脸徒然的映入他的脑中，杨剑小心的观察他的表情，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一抹笑容，忍不住惊诧。

太子龙天泽自幼受病痛折磨，心情从不比其他人开朗，平日里话也不多，只是与书为舞，如今成人之后与小时大相径庭，想他十五岁之前除了王妃不肯见任何人，也从不笑，现在谈到瑶若水，冰冷的脸上居然勾起浅笑，怎么能不令杨剑感到奇怪。

龙天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瞬间回复了往常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