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倾国(2/2)
相传历史上,在武帝宠爱的众多后妃中,最生死难忘的,要数妙丽善舞的李夫人;而李夫人的得幸,则是靠了她哥哥李延年这首名动京师的佳人歌:所有人都知道李夫人的兄长李延年生性便热爱音律,擅长歌舞,武帝非常喜欢他。
每次李延年有新曲佳作时,听的人都感动非常。
一次李延年在殿前侍奉武帝,起舞歌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武帝听完后,感叹道:“太好了时间还会有如此的妙人吗?”
武帝因为听平阳主说李延年有个妹妹,武帝才召见李夫人,发现她也妙丽善舞,所以李夫人才是到宠幸。
一阕短短的歌,居然能使雄才大略的武帝闻之而动心,立时生出一见伊人的向往之情。
这首歌虽不属诗,却不比任何一首‘倾国’诗差,尤其在此时,在千千姑娘随风月下起舞之时。
月光清影下,众人不自觉的联想‘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是何种的美丽,看一眼翩然起舞的千千,忽然豁然开朗,这不就是倾人倾国的美人吗?
月下独舞,千古绝唱,夜风吹皱了湖面,迎着月光如一层层折叠的银纱。
月下景,景中人,人舞之,在这如画的景中人中,众人不由得痴了。
相比与其他人,对于吕千千的‘倾国’之舞,柳甫倒没有那么多的感触,他看惯了有声的舞蹈,这种没有音乐伴奏的独舞,总感觉少点什么。
不过吕千千的舞技着实高超,刚才的倾人倾国的短歌是他好几年前看过的,如果不是看了这段舞,恐怕怎么也不会想起来自己还会这首短歌。
柳甫站在船头,念完那首短歌后他就没再说话,延年的诗将许玉从吕千千的舞姿中惊醒,许玉转头看向柳甫,见柳甫的神情,好像并不为吕千千的舞所动,不由得感叹:“我何时才能有这种修为啊。”
许玉在感叹,柳甫却正在纠结,他的晚饭到现在还没吃到,如果不是努力掩饰,肚子早就敲锣打鼓了。
“三云老头,别让我再看见你”柳甫摸了摸肚子,将饿肚子的事全记在了三云老道的头上,如果不是三云子,今天就不会碰到那李小姐,也就没有李流云那档子事,没有李流云那档子事,也就不用被抓,不用被抓,也就逃到这艘船上,不逃到船上兴许这会正吃着大餐呢。
想到如此,柳甫心里恨不得去咬三云老道一口。
小石居,杭州城里公认的第一酒楼,虽说快到子时,小石居的大门依旧大开,二楼的雅间里,有着几位身着官服的大人恭敬的侍候着一位邋遢的老道。
那老道一身油污道袍,白发白眉,仔细看看,正是柳甫正在骂的三云老道。
房间里有一张不大不小的精美石桌,桌上摆满的精致的小菜,
三云老道一口吸干暖玉小杯中的花雕,扬了扬酒杯,立马有人上前奉酒。
看那奉就之人的官服补子,竟是锦鸡,这可是大明朝正二品官员才能穿的。
此时,这位正二品的大员,小心甄满酒杯,恭敬道:“国师请。”
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锡,打败了蒙元帝国,也废止了元代的服饰制度,从皇帝到老百姓,都做了大规模的调整。大臣们参考周、汉、唐、宋的服饰形式,加以修改,先后试用了二十多年,才在洪武二十六年,确立了基本的款式。
官袍的补子,也依照官阶的大小有一定的图像:
公、侯、驸马、伯用麒麟补、白泽补。
文官,一品画仙鹤的补子。二品画锦鸡。三品画孔雀。四品画云雁。五品画白鹇。六品画鹭鸶。七品画鸂鸂。八品画黄鹂。九品画鹌鹑。杂职画练鹊。风宪官画懈廌。
武官,一品、二品画狮子。三品、四品画虎豹。五品画熊罴。六品画彪。七品也画彪。八品画犀牛。九品画海马。
眼下,给三云老道斟酒的这位,身着锦鸡官袍,乃是堂堂正正的二品大员,如果唐五在此,定会惊的说不出话,这人正是浙江总督柳元柳大人。
作为一省总督,可以说统御一方,能让柳元如此对待的恐怕也只有那些正一品的超级大员,仅次于天子皇帝的六部阁老和首辅们。
话虽如此,但凡事总会有些意外,俗话说饱暖思**,不知是当今天下太过太平还是如何,当朝天子正玄帝朱巽竟然对永生热衷起来,这可好了道家的那些牛鼻子们。
大明朝谁最大?孩子都会说是皇帝最大,既然皇帝喜欢,那么大家不喜欢也得喜欢,所以道家繁荣了,为了求永生之道,正玄帝专门设立了护国法师一职,正一品的大员,虽然没有六部阁老和首辅们的当政权利,但是在皇帝眼中,国师可比他们热的多,红的多了。
皇帝最大,那么最得皇帝心腹的国师在众位官员的眼中,自然就是第二大了。
莫说柳元,就是六部阁老和首辅大人来了,也得客气的称一声国师。
三云老道,不用说,就是这个第二大的护国法师了。
若是柳甫在此,知晓了三云老道的真实身份,恐怕吃惊的嘴里都能塞进一个大鹅蛋:“这个糟老头是国师?”
三云老道拿起柳元斟满的暖玉小杯,正准备再品上一品,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毕竟是上了年纪,这么突然一下,不止手中连杯带酒都扔了出去,连眼泪都差点喷出来。
酒杯径直飞到柳元胸口,把官服沾湿了一大片,这要换做普通人,恐怕少不了一顿教训,但是现在是国师大人,柳元看都不看官服,赶紧跑到三云老道身边,好像是亲爹出了事一样,惊道:“国师大人您没事吧?”
站在旁边的几个杭州官吏看见自己的上司都这样了,哪里还敢安静的侯着,连忙跟着领导跑上去,一阵嘘寒问暖。
缓了好一会,三云老道才平静下来,擦了擦眼角,嘀咕道:“肯定又是臭小子骂我。”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的人有意,一旁的柳元连忙出声道:“臭小子?谁敢骂国师大人,让下官让去找他好好理论。”
“理论什么?”三云老道白了柳元一眼,道:“臭小子是我亲传弟子,以后是要接替我的位置,到皇上身边侍候他老人家的。”
听三云老道这么说,柳元抹了把额头的汗,心想下次再也不乱拍马屁了,赔罪道:“下官该死,原来是小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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