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萧家娘子（2/2）

这时，一把怯生生的女声说：“老板，对不起，我，我是没拿稳……老板，我会好好干的，请你别让我走。”

听到那把熟悉的女声，杜小萌呆住了。片刻，她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对柳绿说：“小柳，刚才街口是不是有一个卖酸梅的小摊？我忽然很想吃酸梅，你可以帮我买一点回来吗？”说完，她拿出几个铜钱放到桌上。

“没问题，奴婢这就去买。”柳绿拿起桌上的钱，快步走出了小店。

见她离开，杜小萌这才站起身快快地往内屋走去。

内屋是一个几步见方的小厨房，右边还有一个门通往外头的小院，小院里放着好些脏碗脏碟，一个大木盆装满了水泡着整整一盆的碗碟，一个破碎的碟子横躺在盆边。

一个中年男人和那个中年女人站在厨房里望向小院，一个身穿粗布衣裙的少女正站在大木盆旁边，她拼命着忍着快要掉下的眼泪，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双手不安地拽紧了衣袖。

看到那个少女，杜小萌的心猛跳了一下。她走上前对中年男人和女人说：“她打烂了多少个碗碟，我全买下来，你们不要为难她了。”

听到杜小萌的声音，少女纤弱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往厨房这边望过来，看到了一个蒙了面纱的女子，那女子虽然是蒙着脸，但她还是很快认出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少女捂住嘴巴，压制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尖叫，无法相信地睁大双眼看着厨房里的蒙脸女子。

杜小萌快步走过来握住少女的手，发现少女原本娇嫩的一双小手变粗糙了。她心中暗叹一声，然后用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声音说：“小姐，是我。”

林心茹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她想笑，但一扯动嘴角，眼中酝酿已经的泪水便如缺堤的河水一泻而下。

厨房里的中年男人和女人，看见杜小萌象是个有点钱的主，又肯当冤大头花钱买破碗碟，他们便没有再多啰嗦什么，只是站在厨房里用三八的目光看着那个窝囊的洗碗女工拉着蒙脸女子的手，死命地掉眼泪。

林心茹哭了好一会才勉强地止住眼泪。她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香儿，你还好吧？”

杜小萌掏出手帕擦去林心茹脸上的泪痕，用眼神向她示意身后还有两个看三八的闲在场，然后才轻声说：“小姐，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住在哪里？什么时候在家？我去找你。”

林心茹会意，她吸了吸鼻子压着声音说：“我住在城西的六里坡，中午之前都会在家。我住的那房子不是很好找，不过，你只要说找萧家娘子就会有人给你指路了。”

萧家娘子？骤然听到这个称呼杜小萌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城西六里坡。”她记下这个地名，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林心茹的手，“小姐，我回头再找你。”

说完，她松开了林心如的手，转身往厨房走去。走到中年男女的面前时，她从怀里拿出钱袋，掏出好些铜钱放到他们的手上，笑着说：“这是我买下那个破碟子的钱，请两位别再为难她了。”

给了钱走出店面，柳绿刚好把酸梅买回来了。她上前拉过柳绿，说：“我们走，回家去。”

柳绿不明就里地说：“可是，我们还没吃……”

“不吃了，走吧。”杜小萌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果断地往外走。

于是，柳绿没有任何机会搞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杜小萌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