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娘亲（2/2）

秋枫送衣服来郁美房里时对她说，那女子还有亲人在世上，他看山上有足够的人手，便没留她，让她回家与亲人团聚了。郁美欣然接爱这个结局。

晚上郁金香问郁美有什么想要的，郁美说想要看一看十四年前的娘亲是什么样子。

十九那天，郁美一起床便看到一身盛装的郁金香。她外面穿着一件红黄相间的华丽的袍子，头上绾着飞天流云髻，三只镶着名色宝石的凤凰钗闪动着耀眼的光茫，耳垂上一对人鱼小明珠，脖子上戴着由二十五颗宝石镶成的项链，腰上围着那条由二十八颗祖母绿镶成的腰带，手腕上戴着一对通体透着血红的翡翠镯子。

今天的郁金香描了眉，画了妆，额间勾勒出一朵莲花。她端坐在妆台边，一直含着从未有过的满足的浅笑看着郁美。

“娘亲！”郁美扑进郁金香的怀中，声音有些呜咽：“娘亲，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好想你啊！你怎么从来不入我的梦中来？娘亲你知道吗？我十四岁了，我能走走路了。我还有好多的师兄，十几个呢，秋叔叔和凌叔叔都对我很好。娘亲，你有没有想我啊？”

郁美如诉如泣地说着，哭着，郁金香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无法回答，她只是一个影子，一个让郁美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娘亲，我好想你啊。娘亲，娘亲。”郁美抱着郁金香哭得伤心欲绝，郁金香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阿兰，易婆婆和三个丫头听到母女二人的哭声都赶来看，郁金香早关好了门，任她们怎么喊也不开门。母女二人相拥哭泣了好一段时间才止住哭声。听到没有哭声之后，易婆婆才领着丫头和阿兰离开，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她们都很忙。

郁金香亲手为郁美洗濑，之后又说：“娘亲为你挑选了衣服和首饰，娘亲亲自为你着衣梳装吧。”

郁金香为郁美选的是那件流云锦做的衣服，首饰还是水晶，是她以前从未戴过的水晶，一串长长的，拼成桃花状的水晶。一条水晶链编成的腰带，一条水晶手链。

郁金香把郁美的长发梳拢在头顶绾成双翻形发髻，把那串桃花形水晶绕在发髻周围。把那条华美的水晶腰带围在郁美细小的腰间，又为她戴上水晶链手链。

郁美对镜自顾了好一会儿，“娘亲为我做的水晶首饰每一件都这么好看。这些首饰都是谁设计打磨的？”

“是一个叫兰明冲的人画的样式，由兰家的工匠打磨的。”郁金香看着郁美，笑容一直没停过。

“娘，你的妆花了，要不要洗一下？”郁美拧了帕子递给她母亲。

郁金香接过帕子对镜擦拭。

“娘，如果我再长大一点，穿上娘亲的衣服，戴上娘亲生前最喜欢的首饰会不会跟娘亲一个模样？他会不会把我当成娘亲？你说，他要是看到我，是会心喜还是会害怕？”

“你一直都长得像你的娘。就算你不穿她的衣服也不戴她的首饰，你也像她。我们三个人本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郁金香想起那个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忍不住笑了，笑得即开心又伤心：“他不会怕你。他怎么会怕他的妻子和女儿？他一直都想要见到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

“娘怎么知道他要找的是我不是你呢？娘和我在一起，他找我也就是找你。”

郁金香凝神静听，确定外面无人靠近后才说：“美儿，他找的人是你！十四年了，就算他再深情也早该忘记我了。何况，他并非很爱我。他对我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他最爱的还是你的母亲和你。这些日子娘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你娘亲在世时，你父亲对她的宠爱，他是真的很爱你的母亲。不然也不会为她一句话便将那么珍贵的水晶石交给你的母亲，任由她把它作成一件件水晶首饰。把国之重宝做成一个初生婴孩子的嫁妆或是聘礼。”郁金香自从遇到她姐姐后，一直陪着她姐姐，她是亲眼看到过他们夫妻的恩爱之情的。

“娘，你变了，以前你从来不会为他说话。”郁美有些不高兴，一直以来她们都一样的恨他，恨他的移情别恋，恨他的抛妻弃女，恨他的一切。而现在，她的母亲居然说他很爱她的母亲！

他爱她，会把她关在牢中吗？会想要在烧死她的女儿后再处死她吗？会让她跳下万年寒潭吗？

“美儿，以前是娘太偏激了。他是有错，但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是一个好君王。他的爱注定不能只在一个人身上，他不仅是你娘亲的丈夫，不仅是你的父亲，他还是全天下人的王。他必需爱护他的臣民，必需顾虚天下的百姓。”

“那他就应该烧死他刚出生三天的女儿？火烧不成，他还把我扔进寒潭。万年的寒潭啊娘，他把我一个出生三天的婴儿扔进寒潭。他的心就那么狠？非要我死不可吗？我若不死，他就无法向他的臣民交代吗？他怎么就不想想办法救我？他想的是怎么让娘屈服，他想的是并娶你们两姐妹，左拥右抱。他不佩做父亲，他不佩做娘亲的丈夫！”郁美红了眼，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