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绸缪（上）（2/2）

“说。”琏妃板着脸道，那声音是多么干脆利落，“你还想干什么？”

“哼？干什么？”屋内披着头发的女子闷哼一声。虽然样子落魄，却仍不失曾经雍容华贵的气质，“只是一些小事而已，对琏妃娘娘来说，不足挂齿。”

“你要胁我承担包办回宫大典上唱月阁的京戏节目，本宫亦非不谙世事，你锦落的所作所为我又怎会不知！”琏妃的黛眉微微蹙起，语气不让半分，“锦落没错，曾经本宫靠你获宠，但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已然是仁至义尽！”

呵斥声充斥在空气中，声声都刺着锦常在的双耳。许久，锦常在的左手托起右手的布衣袖，嗤笑着打量这身破旧的“冬衣”：“本宫赖在这里一年了，吃的是烂饭馊菜，穿的是粗布麻衣，旁边那些女人都是疯子！都是疯子！在这里，疯子骚扰我，那些侍卫都轻薄我。每晚本宫都彻夜无眠辗转反侧，就想着有朝一日本宫要出去！出了这个鬼地方！”

“那是你自作自受。”琏妃听完锦常在无边的牢骚后冷笑一声，“若不是你心存歹念，亦不会沦落至此。”

“忘恩负义的践人。”锦常在嘴里破口喃喃地骂着，肮脏的手轻轻托起琏妃那瓜子形的绝美的下巴，“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由本宫扶持，一步步攀上来的。八年前你怀上孽种，是本宫替你兜住这件事。”

琏妃瞪大了眼，辩驳道：“如今你身陷冷宫，就当本宫忘恩负义，你又能做出什么对本宫不利的事来？锦落，我告诉你，本宫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说罢便甩开锦落的束缚，踱步就要步出大门。

“慢着！”冷不防琏妃竟被锦落喝住了，顿步在原地，“若是本宫做得出呢？”

琏妃似乎被吓着了。回首，面颊一片苍白，瞳孔没有焦距。

“琏妃娘娘，你放心。本宫已然疏通了一个侍卫，如果你现在走出这道门，本宫便会打发他去禀告皇上，道出一切真相。到时候，不知你这个琏妃娘娘的位置，还保不保得住？或者你会像本宫一样幽禁冷宫？或者......哈哈，你可能比本宫还惨。欺君之罪很大的啊，小心诛——九——族——”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锦落特地加重了音，咄咄逼人的声音吓得琏妃胆颤心惊。

“......说。”在经过了无数挣扎之后，琏妃终于含糊地蹦出了这个音节。

“很简单，琏妃娘娘深谋远虑，既然这件事本宫已然让你做了上半件，娘娘也应该猜到下半件事了吧？如果你不答应，后果么......琏妃娘娘，你我都是聪明人，你应该清楚吧？”锦落慵懒地靠在椅子背上，手轻轻撩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也许是说了太多，嗓子干渴了。

“锦落你这个践人！本宫不会再受你的束缚了！”琏妃闻声，竟突然发起狂来，手狠狠地扼住了锦落的咽喉。锦落一时不防，下意识地用手去拽，竭力喊道：“贱——人——”

锦落只觉喉咙一阵阵发疼，紧得她喘不过气来。心跳声扑通扑通，却来越快。不想琏妃力气却极大，虽然锦落用尽全力去拽，却也只是硬生生地掰下了琏妃的右手。琏妃空出来的右手在空中恣意挥舞，却不知怎的抓到头上的一支珠钗，锋利的钗头狠狠地向锦落的胸口刺去。

待锦落反应过来，她已然明了钗尖正疾速向她挥来，她只知身子一闪，钗头却仍是刺中了锦落的胸膛。沉闷的一声惊呼，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琏妃的上衣，那有些温热的红色一滴滴地，从锦落的身体中，渐渐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