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毒心（1/2）

第三十八章 毒心

深夜。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几乎寻不到一点儿光。宫墙内余留的，只有邈远而凄凉的哭声。

钟翠宫上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请太医的请太医，打水的打水......钟梓寒经过了身上刺骨的冰水严寒，已经伤了肺叶。机灵的灵鹃和其他宫女七手八脚地准备了些热水，伺候钟梓寒沐浴。

“娘娘好些了吗？”沫泫姑姑服侍钟梓寒早已不是一朝一夕，她关怀备至地替钟梓寒温柔地擦拭着玉背，洗澡水滴滴答答的，拨乱人的心弦。

“身上不冷了，只是心上仍是彻骨未愈。”钟梓寒颤抖地伸出右手，搭在自己的心口上，“本宫的心，好痛。”

沫泫姑姑闻声，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闭了嘴不语。

“歆常在和清妃，分明就是一路人，都是姓‘依’的。记得本宫册封大典那日，被清妃引荐的那个舞优，就是依沫染吧？”钟梓寒恍惚间竟回忆起了什么。

“没错。”沫泫姑姑应声，婉婉道。

待钟梓寒沐浴过后，灵鹃为她换上了浅樱红色的寝衣。钟梓寒散着三千幽幽青丝，反绾髻上簪了一支蝶舞玛瑙嵌珠钗，钗上的蝴蝶乃是用点翠法制成，上面嵌上的玛瑙在晦暗的灯光下甚是夺眼耀目。

忽闻寝宫外有窸窸窣窣的烦琐声。钟梓寒疑惑道：“是谁在外头？”

灵鹃伸出头去探了探，却不小心一个激灵，险些滑倒：“回娘娘的话，是颖贵人和佟答应在外求见。因着娘娘沐浴的缘故，奴婢们，不敢放两位小主进来，只得由着她们愣着。”

“如今盛冬，仔细两位妹妹着了风寒。快请快请！”钟梓寒的手捂着暖炉道。

半晌，颖贵人和佟答应颤颤巍巍地就进来了：“梓妃......娘娘万安。”

钟梓寒上下打量着两人，两人衣衫单薄，冻得索索直抖，她咬着嘴唇道：“两位妹妹怎么还未更衣？今晚本就严寒，加上方才清逸宫......可仔细着了风寒。”她说到“方才”清逸宫内的事，不禁噤了声。

“娘娘。”颖妍突然跪下了道，“嫔妾，嫔妾是来请罪的。”

钟梓寒正了正脸色，蹙眉道：“妹妹何罪之有？”

颖妍正要解释，却见佟答应的眉心凝成“川”字抢先着开口了：“梓妃娘娘金贵之躯，岂能是一般人玷污得的？若不是嫔妾硬要拉着娘娘去救颖姐姐，娘娘也不会......这一切全赖嫔妾鲁莽行事......”

灵鹃闻声，忙拣了一件狐皮大氅给钟梓寒披上。钟梓寒捂着暖炉却仍是冰冷彻骨的手搭在灵鹃手上拍了几下，顿时一股凉意发散开来。灵鹃死忍着不吱声，勉强着道：“娘娘体恤奴婢，这是奴婢应该的。”

钟梓寒亦不搭理灵鹃，空洞失色的双目紧盯着颖妍和佟答应，缓声道：“这事儿已然发生了，再请罪也于事无补。明儿个本宫宣太医开几剂药便是。”

“梓妃娘娘嘴上这么说，骨子里，还是气嫔妾的吧？”佟答应不知天高地厚地就吼出了声。气得钟梓寒瞪大了双眼，直逼得佟答应瑟缩在角落。

颖妍见状，微微颤动樱唇道：“梓妃娘娘，嫔妾不敢打扰娘娘憩息。嫔妾可否......可否随佟答应先行回宫了？钰妹妹遇事是焦躁了点，若是娘娘不介怀，嫔妾自当感激不尽。”说罢便携着佟答应起身：“嫔妾二人跪安了。”

“哎。慢着。”在两人转身正踏过门槛之时，冷不丁竟被钟梓寒从后喝住了，“颖贵人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