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葬花（1/2）

“锦儿小姐，有位叫小桃的姑娘要见您。”丫鬟上前，向云锦儿说道。

“小桃？快请进来！”云锦儿放下手中茶盏，万分欣喜。

主仆相见，不免叙旧一番。

“小姐，近来过的可好？”

“小桃，我一切都好，娘呢？她在静甘寺过得怎样？”这两天她问遍所有下人，每个人提起娘都是避之不及，她也托人去静甘寺问过，可那人回来却是敷衍她一番

听言，小桃呜咽了起来：“夫人！夫人根本就不在静甘寺啊！”

“那娘在哪儿？”

“夫人，夫人……小姐！夫人是被云清歌那贱人害死的啊！”小桃哭喊着。

砰！茶杯落地，杯中茶水四溅开来。

小桃一语如雷贯耳，云锦儿心中掀起千尺浪潮：“不可能！……不可能！娘亲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不相信！小桃肯定是你在骗我！……”

“小姐啊！小桃怎会骗你！夫人的死，家主让所有知道的人都不许告诉你，否则……”

……

葬花涯上，半轮残月弯弯似钩，风声烈烈迎面拂来吹得云清歌衣襟飞决，身后有女子走来，她红衣红裙，如同怒放的娇艳牡丹、

“云清歌。”女子淡淡喊道，没有任何语气，无悲无喜，无忧无愁，就如傀儡般毫无感情。

云清歌转身，看向一袭红裙的云锦儿。

“你知道吗？娘亲最喜欢我穿这套衣裳，她说只有这般欢快亮丽的颜色才配的上我，配的上我燕家儿女。娘性子高傲，或许与你来说，她是阴狠恶毒，可是娘亲与我来说却是我唯一的温暖，这就是所谓的此之蜜糖，彼之砒霜吧？知道吗，云清歌，你很让人嫉妒，你永远都是这么风轻云淡的，好像任何人在你面前都是个笑话，不值得牵动你任何情绪，娘争不过云茉嫣，我也争不过你云清歌，呵，爹爹曾在数个夜晚，都住在书房，而他书房里唯有你娘的画像，那个地方，爹的书房，是云府所有人的禁忌，没有人可以进入，可是那次，我却看着爹将你召了进去，你一直以为我很快乐吧？有爹娘的疼爱，跟个小公主似得，可是爹的疼爱，与我来说不过是一大堆的朱钗首饰罢了，偌大一个云府真正疼我的唯有娘一人。可娘却死在你的手上，那天爹复你嫡女之位，娘又知道了我被你毁颜，她一气之下便去找爹爹，可你知道爹爹怎么说吗？他说”你女儿是个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张扬跋扈，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这容颜被毁也是她自找的！“爹爹那般的冷漠，竟连称呼我也变成了你女儿，呵，是，我只是娘一人的女儿。娘入门十六年，却不及云茉嫣在爹爹的地位，十六年啊！娘十六年相守最后却只换来爹爹这样一番话，娘心寒了，彻底了，你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时什么吗？她说，”锦儿，娘亲嫁错了人啊！……“那时，我看到爹爹一震，我猜，你娘也对爹爹说过这句话吧？娘亲真是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十六年光阴却不及与你娘相似的话语让爹驻留的久……”云锦儿笑着，一点点的讲她心中十六年的记忆。

云清歌有微微的失神，她轻轻道：“你嫉妒我，可是你知道吗？我却羡慕你，你有娘疼你，疼你了十六年，疼你了五千八百四十多个日日夜夜，可我却连我娘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的十六年中只有吴妈与宁儿的陪伴，甚至于到每年年末的家宴上，才能透过窗户远远的看你口中的父亲一眼，这样的我，你还嫉妒吗？”

云锦儿浅笑，若风中摇曳的花儿，她道：“云清歌我一直嫉妒的你，原来比起我，你更可怜。”

“娘的仇，我一定要报，可是我错了，让娘自杀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唤了十六年爹爹的他……云清歌，你记着，我燕锦儿求你，不管今日回府你遇到什么，等你清楚你娘死因要报这仇之时，还有我娘的这笔账，请你一同与古南清算了。”云锦儿继续道：“那丫头在明月楼的西兰院。”

“来世，我燕锦儿再也不要嫉妒你，姐姐……”云锦儿如断了线的风筝，坠落下高山之崖。

云清歌有那么一刻的冲动想唤出妹妹二字，可却最终咽下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