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萋萋无数（1）（1/2）

方青然凝目细看，她功力已经属于上乘，于黑暗中视物也非难事，更何况那人的身影甚是熟悉。她想了想，便悄然跟在她的后面。

黑暗中一栋栋房屋如蛰伏的野兽，树影绰绰掩映其中，偶然传来几声凄厉的猫叫让那人打了个寒噤，走得更快了。转过几个街道，终于停在一个狭窄的巷道前，臭烘烘的味道扑鼻而来，脚下更是坑坑洼洼。他显然对这里的路很熟，七拐八拐地到了一个小房子前轻叩了几下，便推门进去了。

房间只有一个逼仄的通道大小，墙面脱落斑驳，破烂不堪。靠着里墙放着一张仅有的三条腿的木床，另一边用土胚搭起，床头倾斜着一个矮柜，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旁边还放着一个缺了口的药碗，里面是褐色的汁液。

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花白的头发如枯草般垂落下来，身上盖着一床看不出颜色的破被，发出难闻的气味。听到动静，她艰难地转过头，一张脸瘦得变了形，眼睛深陷了下去，如同黑夜里闪动的鬼火，嘴张着，出气多进气少，似乎随时都会喘不上来气。看到来人，努力想要笑一下，“呵呵……”

她快步走上前，“嬷嬷，你怎样？”

老嬷嬷呵呵两声，摇头。

她目光落在碗上，责怪道：“我不是让葛婶子熬药了吗？你怎么没喝？”用手摸了摸碗，触手冰凉。她端起来，“我去热热。”

老嬷嬷费力地伸出枯爪般的手想要拉住她，门“吱呀”一声，一个摸样猥琐的瘦小汉子走进来，靠着门框，斜着眼，道：“哎呀，翠姑娘你终于来了？”

翠姑娘生气地道：“你来的正好，我不是让婶子看着嬷嬷喝药吗？怎么药还放在这？”

汉子道：“我那婆娘端了来，她不喝，”冷冷地瞧了那老嬷嬷一眼，“都这个摸样了，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闭嘴！”她怒斥。

汉子走近两步，一双三角眼不怀好意地在她露在外面白嫩细腻的皮肤上打转，道：“翠姑娘，大叔是心疼你，啧啧，你瞧，你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忙乎了一天，这么晚了还来照顾她，身体受不了的。来来来，大叔给你揉揉肩放松放松。”说着话，伸手便去摸她的胸。

翠姑娘将手一格，往后退了步，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我要喊了，葛婶子就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