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腾身却放青云里（2）（1/2）

十里飘香是恽州唯一也是最大的茶楼，因为地处偏远，百姓穷苦，真正来怡情喝茶的人不是很多，平日生意清淡。不过，这两日茶客几乎爆满，乐得掌柜伙计笑得像朵花，也稍稍冲淡了几日前方家被灭门的惨烈阴霾。

此时，高台上一个说书先生正说得吐沫横飞。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扁圆的一张脸，一双眼睛像是篾片划出，虽然小却贼亮，一张嘴张张合合，都是些宫外野史，奇闻异事，引得有些人即使刚从田里回来顾不上洗了身上的泥浆，要了碗茶一边喝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偶然还爆发出声好字。

“……多谢这几日大伙儿捧场，小老儿这里有礼了！”说书先生笑米米的，四周拱了拱手，眼眯得几乎看不见。

有人叫：“胡先生，再说段精彩的！”

“是，是！……”底下应和，都期待地看着他。

胡先生笑道：“如此，小老二再说上一段，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趣事，大伙儿只管听听便好。”咳了声，缓缓开了腔，“传说，北疆极冷之地有个神秘的部落——密谷，密谷接天地灵气，生不老泉水，宛如世外桃源仙境。那里的男女都是美如天仙，容颜不老，过着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世外生活。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只能当做是传说而已。十多年前，有个方姓的青年男子邂逅了一名梨氏女子，一见钟情，便私定了终身，却惹了老母的怒气。原来方某早在幼时便定了亲事，未来的妻子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方某爱此女太重，非她不娶，终于逼得老夫人让步，梨氏进了门，以为从此琴瑟相和，执手偕老。孰知世事难料，梨氏成亲后生了一个女儿，伤了根本，再也不能生育。老夫人本来便对她不满，因了这件事更是添了心病，每每恶言相对，更是想着为儿子添房妾室，延续香火。方某爱重妻子，始终不愿意委屈妻子，却又不能无视老母的苦劝，两两生难。偏生梨氏是个性子傲的，不懂迂回顺从，这时间一长夫妻两便生了嫌隙，竟然遗憾一生。小女儿一岁时，老夫人从家乡接来了娘家侄女，这娘家侄女表面上是个温顺的，得了老夫人的授意便去勾yin表哥，被那梨氏撞破，从此夫妻翻脸。方某虽然后悔只得纳了表妹为妾，却再也挽不回妻子的心，与妻子形同陌路。四年后，梨氏终于抑郁成疾，不过几年便香消玉殒，留下的女儿年仅五岁，偏偏一场大病让她患了哑疾。那表妹被扶正，生了一双儿女，却不能得丈夫的心。方某心愧亡妻，对幼女疼爱，纵然祖母不慈，后母伪善，那女儿也顺利地长大。十一岁时，突然冒出个媒妁之约，一个贵人将她接走，寄居贵人府中四年，无意中得知原来贵人所图的是自己母亲的遗物，据说与密谷和不老泉有关……”说到这，他将声音拉长，目光扫过每个人，扼腕叹息着，“只可惜，这女儿后来坠崖身死，就是她阔别多年的家也惨遭灭门！”

茶楼里一片静默，仿佛还沉浸在这段故事中。

“哎呀！”突然有人叫出来，道：“你说的是不是前些日子方家被灭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