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香屏空掩（1）（2/2）

“娘……”那个字在舌尖打转却掩于哽咽中，方青然移步想要走过去。

母亲却转过脸向着一角。

垂落的帐幔下露出了一双脚，青布缎的鞋面，靛青色的袍子一角绣着海纹攀枝图案。撩开，稳稳地走出，是个身材高瘦的男人，可惜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长相。

男人低低地叹息一声，无奈而怜惜，道：“皓儿，你何必为难自己？你跟我走，我一定会治好你，到那时，我们双栖双宿，做一对神仙眷侣好不好？”

母亲的脸色更冷，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道：“我早已心如死灰，黄巍，不要再做徒劳之事。”

“不！”男人激动起来，“是我先遇见你的，凭什么你选择那个酸儒？他非但不珍惜你，还背叛了你，这样的男人你还有什么眷念的？”

母亲轻叹，“一眼，只是一眼而已！千千万万人之中，遇到了他，便是他，即使他背弃了昔日的誓言，我却不后悔！这人生的变数太多，本就是一场赌博不是？就比如你，我当日救你不过是偶然，却惹了我的一生。”

男人噎了下，语气温柔，带着you惑，“皓儿，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好不好？你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

母亲眸中闪过丝讥讽，道：“回不去了！密谷的门百年只开启一次，没有人能逆天而行。黄魏，就此罢手吧，我死了，什么都结束了！”

男人站在原地，直愣愣地多时，突然笑了，阴测测地，“逆天又如何？我从来不信天命！”

母亲笑，风轻云淡，看空了生死，看尽了红尘纷扰，鲜血从嘴角沁出，一点一滴，一缕……染红了她衣襟，褥被，还在不断地涌出，而那笑如同窗外那怒放的梨花，艳丽得张扬！……

“娘！”方青然终于喊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