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千山万水迷远近（4）（1/2）

车厢颇大，四壁饰以青色暗花布纹，软榻上铺着同色毡毯，四角挂着璎珞八宝盏，随着马车的走动而摇晃着，幽香远送，沁人心脾。

贴着一面车厢是一方矮几，底部嵌在底板上，上面的一壶香茶正袅袅冒着热气，四个青瓷玉盅，两碟点心，处处透着高贵雅致。

皇甫尚鸣倚在软榻上，随意地伸开腿，腿部修长优美，道：“小然儿，给爷捶捶腿。”

方青然回应自然，“是。”挨近前跪在他的身边，双手握拳，不疾不徐地捶打着，看上去是个恭顺贴心的下人。

皇甫尚鸣显然很不习惯，他压住心头的不适，闭目养神。

方青然眼尖，瞧着那方文书露出的一角，眼睛一亮，手下更是轻缓，力度适中。

渐渐听到平稳的呼吸声起，她慢慢地往跟前凑了凑，一手捶着，一手去捏那文书，刚刚触到边角，皇甫尚鸣翻了个身，正好避开，文书反而更露出多些。

方青然深吸了口气，静静地等了片刻，再慢慢靠近。因为对方侧躺，她的身体自然要拔高，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她没有注意到一缕发丝落下来正拂在皇甫尚鸣的脸上。

他的眉头微动了动，呼吸更加平稳。

方青然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捏住文书的一角，欢喜中正要抽出，谁知道马车突然一顿，她收势不住一下子趴在他的身上，嘴唇擦过他挺拔的下巴。

皇甫尚鸣哼了声，睁开惺忪的眼睛，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方青然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讪笑着，“车子硌着了。”

皇甫尚鸣又闭上眼睛，手像是无意地搁在胸前，正好压住了文书，让她没了下手的机会。

方青然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再瞧一眼又沉沉入睡的皇甫尚鸣，撇了撇嘴，暂时收了想法。她坐到窗边撩起半边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