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槐堂里静悄悄的，唯有风吹花落簌簌的声音，一室幽静，一室清香。

一桌一椅，一笔一信，都按照十年前的布置，似乎主人只是暂时出去了，房间里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

她愣愣地瞧着那画，良久，两行清泪滑下脸颊。多年的期盼终于落了空，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结果了不是吗？当年，槐堂伺候的或人病死或发卖都干净了，现在想想处处透着诡异，将军那时应该有所预感了吧？只是可怜夫人还在日夜期盼！

门外传来脚步声，沉重稳健，她忙擦了泪，四下看看便躲进了帐幔后。

一个男人走进，却是皇甫将军，他脸色凝重，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疲乏和凄怆。立在房里，如以前的多次一样细细打量着房间里的一点一滴，即使，所有的物什摆放闭着眼睛他也能准确地找到应在的位置。慢慢地，他摩挲着皇甫轲曾经用过的物什，似乎在重温或是想要留住曾经的温度。

喃喃着，他道：“我的儿，爹爹又来看你了，你走了十三年，爹爹找了十三年，日日编织谎言安抚你的母亲，你可知道爹爹已经心力交瘁了？”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爹爹常想，是不是爹爹杀孽太重，算计太多，所以殃及了你！若是可以，爹爹可以抛了这一切，唯有你和你娘便好！”他不禁哽咽，“爹爹是身不由己啊！轲儿，若是你真的还念着爹娘，便显个灵，告慰你娘……”

拾翠忍不住哭出声来。

皇甫将军神色一凝，喝道：“什么人？出来！”

拾翠走出来，跪倒在他的面前，哽咽不能语，“老爷，婢子叩见老爷……婢子，婢子只是想来看看……婢子错了，老爷恕罪！……”

皇甫将军脸色缓了缓，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与轲儿的情分，这些年也难为你了。”背负着双手，沉默地看向远处，刹那间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