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2）

皇甫将军高大的身躯微不可见地颤抖了起来。

这时，皇甫夫人在盏菊的扶持下急匆匆地赶来，正好将那人的话听了个明白，她头脑嗡的一声，腿脚一软，几乎跌倒。

“夫人，”皇甫将军握住她的胳膊，用着力想要将她带离，“这儿不是女子能来的地方，快扶夫人回去……。

“放开我！”一向贤淑温柔的皇甫夫人突然声音变得尖利，带着不容置喙的固执，她挣脱皇甫将军往尸骨旁走了两步，又顿住。

她直直地盯着验尸的武将，嘴一张一合，声音似乎不是从她的嘴里发出，“说，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他，有多大年纪？还有没有其他的随身物品？”

武将低着头，不免震慑于对方的咄咄逼人，道：“回夫人，属下只能说出这么多，至于死亡原因，仵作验看了才能定论。”他刮去尸骨上仅存的一幅布料上的污泥，露出襟口繁复缠莲花纹。

皇甫夫人瞪大眼，直直地盯着那布，手慢慢地抚上去，一点一点地想要磨平，想要看得更清楚。她的动作机械，神情狰狞，像是见了鬼一般。

这衣衫是京城十多年前最流行的布料，记得当时仅得了一匹，一针一线都是自己缝制，她的轲儿，当年穿的就是这样的衣衫！

白色的骨架在她的身边微蜷着，还保持着当年蜷在麻袋里的姿势，阳光照上去泛着森森的白光，尽管是白天，却让人生出了森然的寒意。

“箬儿！”皇甫将军一把抱住她。

她抬脸，双手死命地抓住他的胳膊，眼睛睁得极大极大。接着，喉咙里格格两声，头往后一仰便昏死了过去。

“夫人！”“母亲！”场面上混乱起来。

“快去请大夫！”皇甫将军吼着，抱紧了她大步往兰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