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不是舍不得一件衣裳（1/2）

一个时辰之后寻终于回来。

“怎么样？一切平安吗？”兰烬落挂心着那对素未谋面的母子。

“救过来了，母子平安。”寻是一贯的冷漠，尽管她的手里刚救过两个生命——不对，是三个人，还有那个呼天抢地的老太太。孩子要是没了，估计媳妇还没怎么样她先死了。听到这个结果兰烬落松一口气，急忙给寻倒了一杯凉茶。

寻接过凉茶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慢慢喝，神情里淡淡地却已经有了倦意。显然这大半天的忙碌着实费了些心力。放下茶杯她倚在椅背上，不自觉地叹一口气。

这样的疲倦是以前从不会表现出来的。

“很累吧。”兰烬落关心。

“还好。”寻轻描淡写两个字带过，忽然间侧身问从窗前经过的黑大嫂，“你在干什么？”

“要去洗衣裳。”黑暗中黑大嫂晃了晃手中的包袱，兰烬落认得，那是寻每次出门前都要带的，里面装着她给人看病时要穿的衣裳。

哈齐国四处可见稳婆，接生这种事情本来并不是医女该管的事情，可是遇到过于复杂的情况事关到性命找医女就是必然的了。而寻是个未婚的女儿家，更别提生产经验了，所以按说找她的情况会更少。可是偏偏她的医术太好了，在帝都时就极有名气受重视，所以万不得已的时候人们也不考虑那么多，点名请她去。

这样算来这也是一种对她能力的肯定了。不过寻对这种事情好像很厌烦，能推掉的绝对不接下来。她每次给人接生都要穿专门的衣裳，完事之后立刻脱下来，命人用药材浸水泡着，彻底地去除了那股子怪味才作罢。（这是她的原话）

她本人也要用药材泡热水澡，这才放心。要不然就跟自己很脏似地，浑身不自在。如今这就是了。

“不用洗了，拿去丢掉。”寻的眼中闪过少有的嫌恶。

“为什么要丢掉？这套衣裳不是之前在帝都时我找人给你做的吗？”兰烬落惊讶。

“就算是你送我的衣裳，也用不着一辈子穿在身上吧。”寻并不领情，生硬地将兰烬落顶回来，“而且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穿的衣裳，送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被丢弃。”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兰烬落再一次见识到了寻的臭脾气，不急不躁却能一句话噎死人的那种。她讪讪的，脸更红了：“我不是舍不得一件衣裳。只是上回做好后你好像在没给人接生过。这会是第一回穿……扔了就扔了吧。”

她无话可说了。

“那套衣裳脏了，留着我也不会再穿了。”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又刻薄了，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认识兰烬落这些天，这种破天荒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嗯。”兰烬落勉强笑笑，起身拿起茶壶往外走，“等你们太久茶都被我喝光了，这就去再准备顺便把饭端过来——一定饿坏了吧。”

“谢谢你。”兰烬落不在意，寻倒有点过意不去了，轻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