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西宁王（2/2）

西宁王养病的小院很是寂静，没有服侍的婢女，就连院子内的格局都是简单而素净的。比外面一样不少只是稍显陈旧不同，这里安静地仿佛一个被刻意削去了羁绊的……什么？心无杂念的世界？

看到这样空旷而简单的地方，兰烬落的心里有些空。

“是大夫来了吗？”水晶连里面传出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带着尊贵人家的高高在上。

“是啊。”前面引路的胡总管回答，伸手去掀帘子，里面也有一只手伸出来，先他一步将帘子打起来。

“胡总管。”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容姣好，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极是淡雅。只是面上的神情有点冷，一边和胡总管说话，一边往兰烬落三人处一扫，轻视之意流露。

“王爷刚好睡醒，里面请吧。”她嘴上却客气着，让出了路。兰烬落一行人进去。

和外面一样，西宁王养病的屋子雪洞一般素净，连一点富贵人家的装饰都没有。唯一算得上家具的是桌上的一个铜制香炉，做工精巧，下一层像一个小鼎，三足着地，一足在前两足在后。往上两层则是扁扁的圆柱形盒子，最上面的盖子上栖息着一只看不出模样的怪兽。

这里是王爷的卧房还是牢房？她费解。

“是谁？”纱帐里面有男人的咳嗽声响起，很虚弱的样子。

“王爷，是之前说好的大夫。”女子立刻俯下身隔着长子轻声禀告并且询问意见，“要现在看吗？”

里面没有动静，隔了好一会才看到帐子动了一下，似乎是里面的人翻了身，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沉。女子掀开帐子一角，将西宁王的手露出来，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腕，底下用一个小垫子托住，做完这一切便侧身站到了一边，冲着胡总管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请。”胡总管礼貌邀请。床边放着一把椅子，师父径直走过去，坐下，手指搭在病人的脉搏上，静下心来。

这一边，旁观者的兰烬落却吃惊不小——帐子、如此浓郁的熏香，里面的这位西宁王难道是个女子不成？要不然怎么连把个脉都防备的如此严实。古代这样做的不都是富贵人家不能随便见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的女子们吗？

兰烬落有些凌乱了。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刚才里面的人一共说了三个字，虽然短，声音也沙哑闲的气力虚弱，但怎么听都是男人的声音——连娘娘腔都不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难道这位女郡王有着男人一样的声音？想起现代男人女人的声音早就不是一个性别的绝对，兰烬落也不敢下定论，模模糊糊地就想出了一个这样的理由。

寂静无声，似乎除了她也没人在意着奇怪的情形。

“阿嚏！”香炉里飘出来的香气一阵阵侵袭着几个外来者，很快就将生人的气息吞没。兰烬落不太适应，悄悄地移到了寻身后，用帕子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可就这样在换气的时候还是因为呼吸不对，一口浓郁的香气还是窜了地方，一个不合时宜的喷嚏出来了出来了，而且很大声。

兰烬落瞬间变成为了众矢之的，原本没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顷刻间都射向了她，各有不同——站在她前面的寻是略微的诧异，看她的目光里有关心；胡总管则是被吓了一跳，用奇怪的表情打量了兰烬落一眼；如此都还好，那个婢女的神情可就不怎么好看了，先是被吓了一跳，紧接着轻轻蹙起了眉头无声地往兰烬落这边瞪了一眼，满是责备——责备她吓到了里面的西宁王。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兰烬落心里窝着火，但因为是自己有错在先只得放下身段低声跟所有人道歉。

“行了，别出声。”那个女子不领情低声抢白她。

兰烬落尴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寻和胡总管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却没有再说什么。

整个屋子里最镇定的还是椅子上的莫师父，自始至终都背对着众人专心隔日西宁王把脉，连头都没回过。在身后不和谐的气氛因为语言的禁止也没停止流动的时候，他略微探了探身，轻声：“王爷，请换只手。”

话音落，躺在里面的人还没动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女子即刻换了态度，过来帮西宁王翻了身，拿出另外一只手。师父找准脉搏手指搭在上面，微微侧了侧身道：“寻，你和小兰先出去等我。”

“是。”寻答应一声，又看了一眼兰烬落，兰烬落会意点头，两人一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