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在她头顶（1/2）

“小姐，仙丹涂上了也得等一时三刻，小姐您这样不耐烦怎么行。”绿珠不听她的话，背着式微堂主事偷偷掀起林岚的裙子看了看她脚上的伤，见没什么事才放心，又将裙子放下重新盖住脚，嘟囔，“小姐您也忒性急了。”

“性不性急又怎样，左不过是一层掩着一层，相互包庇而已。”林岚不屑，一语双关地讽刺。式微堂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林岚的小性儿，本来还是耐心的，最后那一句出口，他却陡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起身，“本来还以为小姐是个有见识有胆识的奇女子，想不到看清了才发现原来不过是个刁妇。”

“你——”林岚怒极，没有想到刚正不阿敢与强势为敌的清官，竟然如此没风度。或者说从骨子里还是瞧不起她这个身份复杂的弃妇。

“薛家赔你的那些钱我看你还是拿来买命吧。”离开前，式微堂主事冷冷地丢下这样的忠告，“反正除了买命，也花不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岚愤怒追问。

式微堂迟疑了一下，告诉她，“皇上下旨，派法亲王和东平郡王共同审理两位尚书的案子，这里面也会牵连到你。”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状告自己的父母，撼动这个世界的纲常，你以为那么轻易就可以过去？”

“我不是已经受过刑了吗？滚钉板，走火炭，还有几个时辰的罚跪，这还不够？”

“滚钉板，走火炭，一个是为了惩罚你违背了军权，一个是夫权，至于你口中的罚跪，只是每个案子中每个原告被告必须要接受的，算不上什么刑法。而状告自己的父亲，违背了威严至尊的父权，你还没有得到惩罚。”

林岚颓然，给予瘫软。口内喃喃，“怎么可能？”

看着林岚之前的盛气与任性不在，式微堂主事忽然心软，也觉得这一切对她太过残忍，于是道：“如今唯一肯站在你身侧的只有神权，而在仙源这样一个拥有十之七八信徒的地方，离恨宫的权威甚至在某种程度超越了皇权。”

“如果神不肯帮我，那么我又要收什么刑法？”

想了一会，他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字：“凌迟。”

“……”凌迟，血肉寸断，而人还活着，那么清醒。

式微堂主事沉默了一会，试着提醒，“如果离恨宫肯出手，结果也有可能会不一样。”

“会有什么不一样？”林岚冷笑，语气决绝，“还不是被困在这个万恶的世界出不去？还不是要与这样肮脏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

这冲口而出的话本来没有太多指向性，不过是一个穿越女被一个悲剧小说作者折磨的愤怒累积到一个顶点终于爆发。

凌迟啊……

可是，式微堂不能理解，确切地说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古人不能理解。他的脸色又变了，并且这一次无法挽回。

“那你就好好享受报复这世界的快感吧。因为很快就没有时间了。”

丢下这样一句话，丢下病弱的女子，式微堂主事拂袖而去。

心内一紧，胸口疼得厉害，林岚忽然觉得接不过气，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坐不住，伏在藤椅扶手上咳了好一阵。慌得绿珠又是倒茶又是捶背，忙得不可开交。

“绿珠，我的性情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糟糕？”伏在藤椅上，林岚喘着气问身边照顾自己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