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浮木（2）（2/2）

“没有。”东平王拿起一盏茶，打开盖子啜了一口，“她现在人在哪？”

“我把她安排在庄大嫂那里了。”见东平王眉头一皱，对他的安排似乎有异议，小以急忙解释，“她身体好像不好，在那里庄大嫂也方便照顾。”

“身体不好？怎么说？”

“她白天出去的时候刚跨过门槛就摔了一跤，好像是腿很软的样子，身体太虚弱了。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在离王府还有一段路程，她又差点摔倒，扶她起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看，说是自从在土匪山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口安稳的饭，每天提心吊胆，生里来死里去的——”

东平王本是有极强的戒备，听得小以这般说，心内到不自觉软了，回思起她在这里的放肆和不安分，又想起她担惊受怕以不像女子的坚韧勇气和智慧才活到今天，如今竟然差点死在朝廷的人手里。

这样想着，心里不禁一阵怅然。对林岚的蔑视竟也不知不觉间缓解了部分愧疚。可是，提防仍在。

“我已经安排下人，会暗中监视她的行踪，不会让她有机会逃跑的。”小以还没忘了自己的职责，外表看起来动容了不少，可该做的一样也不大意。

东平王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小以知道他要什么，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住的东西，双手呈上。东平王接过，展开手绢看到里面的东西，却是一愣，抬起头，“这是——”

“是。”小以盯着东平王的手掌，平静，“是定亲的时候我亲自为她做的镜子，临上山前，她只带了这个。”

那是一面荷花形状的镜子，小巧玲珑的，女孩子带着随时查看自己衣着妆容是否妥当，是极方便的。如果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赠送，那就不是方便那么简单的意思了。

东平王握着镜子小巧的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竟有些失神。烛光跳跃下，脑海里同时闪过同一人面容的主仆二人的神情将气氛弄得沉默了很久。咳咳——还是东平王先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打破这沉闷，也召回了小以的神思。

“那个奴隶有没有告诉你地图藏在哪里？”东平王翻转着镜子，想找出个究竟。

“没有。”小以的神情忽然有不自在，有些怪怪的，甚至不太敢看王爷。

“怎么了？”东平王发觉，警惕。

“呃？”小以挠着头，实在没有胆子说出口，可是一眼溜见王爷审视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去，“她只说以王爷的才智，她说了等于侮辱王爷。”

“……”小以说完了冒犯主子的话，空气里有一次被无声控制，只是这一次不再有悲伤，不在有主仆二人之间的同心同一立场，变得有些尴尬，有些奇怪了

“王爷，她似乎并无恶意，也没有任何的不尊敬。”见东平王忽然被那一句没规矩的话噎住了，脸色僵着，小以急忙解释，替林岚澄清起来，“我猜连她也未必知道着镜子的秘密，所以才不说的。而且——”

无法将奴隶的放肆圆过去，小以后悔极了，就算王爷拿那种眼神瞪他，他也不该习惯性地说实话，这下子本来分清楚的两头又搅到一起了。再添一次乱。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怎么下山来的？”小以忙不迭地替一面之缘的奴隶说话，还说的那样到三不着两，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见小以神色一变似是后悔，他也脸色一沉，训斥，“小以，你连谎也扯得这样没有边际。”

“王爷，我——”小以嗫嚅着，脸色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