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靥（二）（2/2）

“哦。”林岚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问，“为什么要换衣裳啊。我的衣裳本来就是今天早上新换的。”

“因为早上那件脏了，染了太多血，没法穿了。”他淡然地地解释给她听，然后拿起汤碗再次递给林岚，吩咐，“别剩下，都吃了。”

“血？”秋白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讲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一样，林岚的却心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几乎不能呼吸。刚才的梦靥又在脑海里重演，一幕幕残忍地就在眼前。

安晴、暗红蕉、血、死不瞑目地惨烈……

“是啊，血。暗红蕉的血，你都忘了吗？”秋白转身从窗下拿出一物扔到她脸上，残忍地笑，“你不该抱住她的，你看，好好一件衣裳给毁了。”

血腥之气，随着绿衣扑到林岚脸上，她被顶的一个窒息，颤抖着拿下衣裳一看，被上面的惨烈吓到，一衣一裳，胡乱缠成一团，上面血迹浓重湿气犹在，真实地记录着一场惨烈。

“你们杀了她？”林岚颤抖着，难以置信，“刚才的不是梦，你真的杀了她？”

林岚的质问在最初的震惊之下已变成了一种歇斯底里地尖叫，看了她几近疯子的表情，秋白平静着，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把桌子上的汤碗朝着林岚的方向推了推，轻声一笑，“肉汤的味道不错吧，暗红蕉如果知道是你亲自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她一定会很欣慰的。毕竟，你是她在这座山上唯一一个费心思一直在保护的人。”

林岚颓然倒下，忽然觉得胃内翻涌，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就要吐出来，她掩住嘴，趴在了床边——竟然、竟然……刚才喝的竟然是暗红蕉的肉汤！

忍不住她把胃里吐了个空，还是恶心，还是控制不住地呕吐，林岚扶着床，觉得自己就要死过去了。死亡，穿越、变态的土匪、人性的算计，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林岚第一次感受到了彻底的残忍，那样的绝望，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啊——”林岚忽然尖叫用尽了她生平所有的愤怒和绝望，她跳下床冲到秋白面前，闪电般掐住了他的脖子，大声质问，“你说谎，你在说谎对不起对。告诉我，这又是你和暗红蕉的诡计，你们在整我对不对，对不对。”

那么单纯，骨子里的善良甚至是傻气此刻终于表露无疑，潜意识里，她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整蛊游戏，秋白和暗红蕉联合设计的也好，慕姐姐的构思也好，甚至是那个地税局长的恶毒也好，只要这血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噩梦，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现实最残忍的，不是把现实变成梦境，而是把梦境变成现实。噩梦！

“放手，你这个疯子。”秋白抓住失去理智的林岚，用力一推，林岚林岚咚的一声摔倒在地，头撞到了桌角，额头出血。

“你们做这么多就是想看着我死是不是。”这一摔，林岚反而平静下来，也不管额头的伤口，站起身，平静之中带着更加可怕的疯狂，“想让我死还不容易，何苦费心演出戏，我如你们的愿。”

话音刚落，林岚凭着一种烈性往门外冲去——土匪山的悬崖断壁，足够结束她此刻所有的惊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