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心如沉水）（1/2）

李修将我迎入书房，跪地说道，“尊主，洛川已成危城，我要在鞑子兵攻城前将苏曼带去南方。”我抬手示意他起身，他起来看着我道，“您是不是跟我们一同离城？”

“这洛川从地理上来说并不是外族最易攻取之地，你可知他们为何绕过东西二城前来夺城？”

“我和夫人整日闲适度日，已经不知政事动荡。”

知他所言不虚，我想了想，问他，“洛川城是谁在守？”

当今皇帝景中兴集权统一各城各州，共九州八十一城，每城由文武守将共同知政。文官管内务，武官守城御外敌。武官又在品衔上高出文官一级，方便在外事中统一调度。李修知我问的是武将，回道，“是秦涛将军。”

秦……那日秦门立雪，却被捕入狱……以及那个死了的方大夫……

众多细节跃入内心，“这五万兵士行军至三里外才被城中众人知晓，那姓秦的要么已死，要么通敌叛国了。”

李修怔住，良久方道，“看来天下将有一番大动荡，尊主不如回滟城吧，滟城绝立于四境，战火烽烟向来不及。”

“不必了，你退下吧。”

柳世去了秦涛府上，不知他与秦涛是什么关系，我真有些担心。

*

柳世原本打算从洛川取道颍川的，那里有他师父临终所托。

如今遇到了这样的变故，身边还带着这个他当年阴差阳错救下的相府小姐。他秉性纯良，所有苦难的事情只愿亲自承受，自少年就有贤名“济世仙”。天下间心存善意的人千千万，却很少有人以实际行动救助世人的。柳世济世人如其名，若风劲柳，如世谪仙。看似过于完美的柳世，却拥有一颗外人并不知晓的孤独内心。因为内心太空洞，做尽好事来使自己的内心充盈以致感动、火热。可是善事做得多了，内心却愈加沉静。如同一汪清潭，懒懒得晒在春日里，只等……究竟在等什么，他也无法得知。

至于情爱，至于嫁娶，真是激不起心里一丝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