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如宫门深似海（2）（1/2）

坐落在紫荆城之巅的皇宫，巍峨耸立，片片琉璃玉瓦在春日的阳光下显得褶褶生辉。华丽的楼阁在御花园的荷花池围绕下显得别具风情，荷花池虽没有夏日之璀璨靓丽，却也碧绿而明净，浮萍点点。

绕过一座又有一座的亭台楼阁，宫庭长廊，终于随着主事公公的带领下到了一座宫殿前，秀女们皆是低下头，随着公公的吩咐一排排站好。

当毓甯抬起头时，发现时辰已至午时，清早大约卯时进宫，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几个时辰的流逝，让她觉得额外的漫长。

抬眼环视了四周，顺贞门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还记得乘坐骡车至神武门外下车时，她还有些被吓着，今年不是选秀的大年，但是却有这么多前来选秀的秀女，满蒙八旗的格格小姐们自是不必多说，这一次，汉八旗也来了许多的闺秀。

“好了，咱家在这里先跟给位道声安。”福公公高声打断了毓甯的思绪，毓甯回过神来，忙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专心听福公公的敬告。

“不敢。”跟着众秀女，毓甯俯身回了个礼，因为在人群中，所以声音也被淹没了。

“各位小主，进了宫也就不必外里头，以后有什么个小心思，也都给我收起来！别管老奴没提醒各位小主，宫里的贵人们打个喷嚏都可以把你们淹死，所以都给我仔细着。”

“是。”众秀女又是一福身。

福公公甩了甩白色的拂尘，咳了咳嗓子。“好了，进了顺贞门，等下咱家念着谁，就进去知道么？”

众秀女再次应声。

一个个都进去了，毓甯的牌子是搁在后头的，所以很久都没轮到她，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自己有些撑不大住了，毕竟早上起塌的早，根本没来得及用膳，如今，腹部已经有些空虚了。

“钮钴禄氏，月兰。”随着福公公的高声吆喝，月兰有些兴奋的扶了扶钗头，然后挑衅的看了毓甯一眼，毓甯也不计较，回了一笑。

“哼。”月兰不领情，抬着下巴昂起头就走进去了。

当毓甯迈步走进顺贞门的时候，就见一女子端坐在众秀女的前方，看衣饰不像是宫中的娘娘贵人们，倒像是某宫中掌事姑姑。但是仔细看衣饰还是觉得不大象，毕竟这衣饰也不像是宫中有资历的姑姑们穿的。

之间那女子穿着低领蓝衣紫裙，裙子镜面和底边均镶黑色绣花栏干，袖口镶白底全彩绣牡丹阔边。也有的袖口和衣服裙子镶阔栏干，裙带垂至膝下，肩有镶滚云肩。也有的着团花绿衣浅红色裙，裙的镜面上绣少许折枝花数朵，披云肩垂流苏。

毓甯多打量了几眼，就见那贵人扫眼过来，毓甯忙低下了头。当毓甯归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几位不认识的闺秀们站在一起，共有六位。

“各位小主们。”女子把茶盏放好，站起身来，直到毓甯跟前几步外。

“我是乾清宫的掌事宫女，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秀宁姑姑。”

“是，秀宁姑姑。”毓甯跟着几位秀女福了福身。

“我是奉皇上之命，来筛选秀女的。”她步子踱来踱去，眼神锐利，与她秀丽美貌的面孔多有不符。

“当然，我这只是起个头儿罢了。什么歪瓜裂枣，五官不端正，还有……”唰，她盯着毓甯几人来回打量，“不贞的人，全部都要赶出宫去！”

毓甯几人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只听秀宁姑姑继续说道：“我这只是开头，待会儿你们去了御花园、体元殿、静怡轩，那里才是真正的开始！”

开始验身，毓甯进了一个搭起帐篷里，看见那些无法反抗却被那些教养的嬷嬷扒开裤子验明正身的人，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了，终于轮到她了，她害怕的躲开了。教养嬷嬷可不管这么多，抓住她就是要扒裤子，毓甯只能放肆的挣扎，教养嬷嬷不耐烦，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得毓甯钻心窝子的疼。

毓甯在家虽然没有什么很好的待遇，却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她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蛋恨恨的看着那些教养嬷嬷。

“看什么看！你以为你真的已经是宫中的那些娘娘贵人们啊！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瞪我。赶紧摁住她，给我扒！”

毓甯背对着那些教养嬷嬷，一个教养嬷嬷死死的摁着她的背，她的脸蛋被摁在了板凳上，还有一个教养嬷嬷死死抓住她的双腿，使她根本就无法动弹。毓甯感觉下手一空，接下来一只粗糙的手摁向她的四处。

毓甯留下了怨恨的泪水，她恨自己的没用，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权利不能把她们一个个都收拾了，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眶中也有着怨恨的血丝。

没有多久，很快就验明正身了，嬷嬷抓着她的手臂就拖了起来。

“你说说，你又不是不检点，为什么就不能让老奴检查检查呢？嗯？”嬷嬷笑得枝花乱颤，还有用顶了顶毓甯的额头。

后者怨恨的眼光看着她，教养嬷嬷也权当没看见，待毓甯出去，她才笑道：“你该感谢我才是，倒时成了贵人们，可别忘了我李嬷嬷啊。”

毓甯一边笑若春花，一边死死的捏着手心。她不会忘了她的，绝对不会！今日的耻辱，来日十倍奉还！

后来相比起验身，已经是轻松了很多，很快他们就被选定好了，成了正式的秀女，也就意味着，倒是没有选上，她们也就只能在宫中做宫女，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当女官，或者娘娘跟前的红人，但是机遇太小了。至少小到毓甯对此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三天后也就是镶黄旗的选秀，明日后日则是正黄旗的选秀。

八旗子弟，又以正黄旗和镶黄旗最为正统，也是皇上御下亲旗。所以便从正黄和镶黄开始。秀女在选秀期间，可以被皇上看中从而成为妃嫔的一员，亦或者被皇上指婚，在宗室姻亲中挑选合适的人，指婚。毓甯深是清楚，皇上基本是不会扩充后宫了，所以大多数是为皇室阿哥，王爷，或者宗室指婚，那么以她的身份，是够不上嫡福晋的。

一想到这里，她又充满了不甘心，好不容易离开了尚书府，离开了月兰的欺压，福晋的明褒暗贬。她绝对不要回到尚书府，在宫中，不能依靠别人。那么，她就依靠自己吧。

毓甯相信，凭借着她的才情，她的容貌，她不可能找不到一个好的宗室，许之为正妻！

“哎，你听说了吗？皇上要为成王，嘉亲王还有十七贝勒选侧福晋呢！”

“你呀，这小妮子，你说说你看上谁了。”

门外传来一声声嬉闹和谈话声，毓甯听罢，收拾好自己的行装，接着推开门，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偷偷的讲悄悄话。

没想到就分好派别了，她认识，其中又以大学士傅恒之女富察·麝月和将军本志之女刘佳·淑湘，还有工部尚书侯德柱女儿武佳·芸舒最为有名。

“毓甯！”芸舒眼睛一亮，“没想到你也被分到这个院子里来了，月兰在吗？”

毓甯勾唇轻笑，“我不知道，没看见她。”

“喊什么喊，没看见我在这里吗？”

抬眼看过去，毓甯才发现原来自己没仔细看，原来月兰和刘佳·淑湘在一起，混在人群里，还真认不出来。